gu903();姑娘水润的眼眸里像是装了一汪小清泉,仰头看着她时,像是一只脆弱可怜的小动物,红扑扑的脸儿惹人怜爱,头发长长倾泄而下,大约是某个山中的小妖精跑出了人世,专程来祸害他,让他沉沦的。
宴非白心中情愫汹涌翻滚,急切的吻住她唇瓣,嘶哑的嗓音含糊不清,却依旧循循善诱,耐心的哄着:“一个关于我的故事,你乖的话,我讲给你听。”
那个视频被泄露后唐晚从来没有向宴非白提及过去,很好的保护了男人的自尊心。
现在,宴非白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不算好的故事告诉她。
只是,他会说得简单一些,绝不带血腥,怕会吓着她。
唐晚的心软了软,赴了他这场用故事换她的陷阱。
直到傍晚,唐晚困倦的躺在他臂弯中,闭着眼懒懒的说:“现在是不是该说故事了呀”
“嗯。”他笑了一下,小心的把她搂紧一些,尽量不碰到她酸痛的地方。
唐晚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软糯糯的道:“那说吧,我听着呢。”
男人有些不安:“晚晚会怕吗”
唐晚睁开眼看他,男人没穿上衣,胸膛到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惹眼,他虽然不能站起来,但一直在医生的叮嘱下有健身的习惯,腿部也会经常按摩,这样才不至于肌肉萎缩。
她神情柔软,笑着说:“不怕。”
宴非白抿起唇:“好,怕的话告诉我,知道吗”
唐晚应了一声,宴非白怕她会害怕,体贴的把屋里的灯都打开。
唐晚心中一暖,趴在他怀里静静的看着他,像个等待大人讲故事的小姑娘。
这样一来,宴非白越发觉得自己的过去血腥污浊,不忍脏了她的耳朵。
也好在他最近经常给唐晚讲故事,知道怎么措辞会将故事粉饰得好一些。
在心里简单的整理一下腹稿,他温柔的摸着唐晚的头发,慢慢说道:“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从小沉默寡言,脾气很不好,动辄就是摔东西或是毁坏身边的事物。他的家人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带他去医院做检查,检查之后发觉他的身体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心理。”
唐晚的困意渐渐消散,用自己纤细的手臂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腹,柔声问:“后来呢”
宴非白看一眼唐晚,在她眼里看到心疼和孩童般的好奇,这样单纯可爱的唐晚好像一个美丽天使,带着治愈的力量抱住他心内那个五岁的孩童。
他心中的忧郁一瞬间退散成一片宽阔的光明,男人脸上渐渐露出温暖的笑意,抱着她继续讲道:“这个事实对于男孩的父母来说相当于晴天霹雳,可笑的是,他们并没有关心孩子的成长和健康,焦急的却是家中的地位不保。因为这孩子将会是宴家家主的继承人,如果生病的事被所有宴家主系和旁支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男孩的父母从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因为他们绝对容忍不了,一个患有精神病的男孩在长大后管理宴家。”
“后来呢”唐晚轻轻问道。
“后来啊”男人有些出神的看着唐晚,语气低沉了一些:“小男孩的父母为了瞒住这件事,谎称小男孩只是生了一场病,然后把他关在华丽的屋子里,不准他出门半步。渐渐的,男孩越来越沉默寡言,也越来越暴躁,他会伤害照顾他的女佣和管家,也会伤害自己,他发病的时候模样吓人,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就连他的父母都害怕他。他被关在那间华丽的屋子里两年,两年里,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交不到一个朋友,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就连私人家教也厌恶他,恐惧他,除了教学,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后来,男孩生病的事还是被所有人知道,为了平息众怒,也为了证明现代医学能治好男孩的病,他的父母把七岁的他送往私人精神病院。从此以后,他就被关在一间狭小得只有一扇窗户的屋子里。他成为医生们研究的对象,他的身体里被打进各种各样的针剂,他因为发病经常被绑在床上,他的家教只能在装有防护栏的窗外教他学习。他没有一个朋友,他从不知道春夏秋冬是什么样子,他无法了解人情世故,无法感知快乐和温暖,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阴霾,因为他在那间屋子里一呆就是十一年。而这十一年,他的父母没有来看过他一次,经常来看他的只有唯一的妹妹星沂。”
眼泪在唐晚眼眶里打转,在泪落下的时候,宴非白伸手接住,他的手颤抖,抱紧她:“不哭,是不是害怕了”
唐晚用力摇头,努力的抱住他的脖子,擦掉泪,坚强的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宴非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继续说,他抱着她,慌乱又急切的安抚她,明明说起那些往事,他已经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却是因为唐晚一滴泪,他立刻就能心神全乱。
把她哄好之后,男人才继续往下说,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十一年的时间足以让男孩成长为少年,但是医生们研究多年,用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却依旧无法控制住他时不时就会发病和自残的行为。医生们为少年做过评估,他的暴戾指数非常高,所以愿意接近他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少,而星沂也因为年幼,被父母管制得厉害,很少有机会去看望哥哥,少年因此变得更加孤独。十八岁这年,普通的学生应该参加高考,他的父母把他从医院接出来送到一家寄宿学校,他成为那个学年里高三学生中唯一的插班生。他依旧沉默寡言,冷漠孤僻,因为从不说话,神情淡漠,同学们表面怕他,背后却嘲笑他是个哑巴。那年的少年依旧没朋友,没亲人,没有一丝温暖。”
宴非白停下来看着唐晚,怀中的姑娘憋眼泪憋得小脸通红,他心疼怜惜,吻吻她的泪眼:“忍不了就哭出来吧,只许一次。”
她立即哇的大哭,像个受欺负的孩子,宴非白不厌其烦的给她擦泪,会吻她哭得通红的眼睛,会温柔的给她擦鼻涕,也会疼宠的摸摸她头发,怜爱的道:“乖晚晚,现在不能哭了。”
他希望她伤心只是一小会儿,而幸福要长长久久。
唐晚在他温宠的声音中,渐渐憋住泪:“你继续说。”
“好。”他笑着看她,给她擦去眼角的湿润,指腹温柔的摩挲她脸上娇嫩的肌肤:“后来有个小姑娘,横冲直撞的闯进他心里,那年的她只有十三岁,个子小小的,头发不算长,长得很美丽,笑起来更美丽,少年见到她的第一眼,沉寂很久的心突然短暂急促的跳了一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对此一无所知,他很恶劣,脾气非常坏,对小姑娘很不好。他会很凶,会说很多伤害她的话,但那个姑娘却只是对他笑得很温柔。那年的他不知道阳光为什么温暖,而冰雪为什么要寒冷,却觉得女孩的笑容堪比阳光,可融化霜雪。他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仿佛难以控制。”
“后来,他们渐渐成为朋友,少年姑且是这么认为的。可他不知道要如何对她好,笨拙的跟随她,小心的陪伴她,却常常自卑无助,害怕她会嫌弃他。女孩很善良,她像个小老师,会教他许多道理,哪怕那些道理她好像也不懂,但她很认真。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嫌弃少年的话,这让少年安心很多。”
“这一年,他们常常结伴上学,常常在梧桐树下剥鸡蛋,据说那鸡蛋是女孩从家里偷偷带出来送给他的。她会带他奔跑,会说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会在他生气的时候哄他开心,她把所有的温柔和阳光都送给他。那时候虽是年少,少年却慢慢懂得那欢喜的心情来源于喜欢,可姑娘还太小,他不想吓坏她,他想陪她长大,想慢慢改掉坏脾气,想为她变好,想配得上她。”
“可是后来他们不得不分开,少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年。他很想念她,无时不刻,每分每秒都想回到她的身边。”
宴非白在她脸上轻轻吻道:“好在他终于回来了,他回来就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他要永远陪在心爱的姑娘身边,要许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唐晚抱着他的脖子,好像一瞬间又回到十年前,她变成了那个小姑娘,娇娇软软的抱着他,不依不挠,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是你自己走的你为什么要走”
宴非白拍拍她的腰,哄道:“我错了,我对不起我的晚晚,所以我会一辈子弥补你。”
“谁要你弥补”她哼唧唧的吸吸鼻子,哭过之后声音有些沙哑,小模样虽然奶凶奶凶的,却还是紧巴巴的抱着他不肯松开。
宴非白心里叹气,把她抱来坐得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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