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小团团看见了队伍中熟悉的那个人,和平常一样大喊道:爹啊爹!爹!爹!爹!

和方才闹着要摸马儿一样,也闹着要父亲。

爹!爹!爹!可无论他怎么叫,前面的人就是没有半点反应,不像平常的那人,早就跑过来抱他和他说话了。

小团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着急,口中一直在叫唤着爹爹,但是没有任何人应答小小的他。

他在萧玉和怀中又开始剧烈的挣扎,凌空伸长两只手,闹腾要去追远去的爹爹。

萧玉和紧紧抱住了他。

小团团委屈又难受,叫得嗓子发疼,爹!爹!要爹!闹着闹着,终于大哭了起来,萧玉和被他的哭声惊回了神,颤抖着声音安慰道:莫哭了,莫哭了。

稚嫩的脸上滑过一串又一串滚烫的金豆子掉到萧玉和手背上,萧玉和听着孩子的哭声,心中的酸意更甚,微红着眼眶给小团团擦眼泪。

他低声安慰道:不要哭了,乖团团,爹爹会回来的。

小团团抽抽噎噎地还在哭,嚷嚷着要爹。

萧玉和见他哭出了一身热汗,拿起一块干帕子给他隔在背后,免得湿衣服受了风着凉,他转身看向秋然,我们回去,今早还约了张老在医馆里讨论药方。

秋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公子,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今儿还是留在府里歇息一天。

萧玉和轻轻地摇了摇头,抬手将肩上的黑发推到肩后,先回去给团团换衣服。

第117章张老

小团团哭累了,睡了过去。

萧玉和看着他哭得红肿的脸,心里有些难受,让婆子丫鬟过来守在他身侧,自己疲累地坐在镜子前任由秋然等替他梳妆打理了一番,带着人出门去医馆。

秋然见他脸色不好,劝了好几次让萧玉和留在府中休息,可萧玉和想着现在府中空荡荡的,不想留在府里,撑着身体出了门。

新阳城里闹市依旧,行人熙攘,萧玉和先下了马车说要自己走一段路,米黄色的阳光打在身上,他竟意外的发现夏风也能叫人发冷。

到了医馆,张老已经提前到了,张老本名张山鸣,是容原两地有名的神医,近日来了阳州。听说萧玉和这里有许多留存的古老医书存本,记载着大量遗失的药方,张老被那些药方勾地心驰神往,忍不住过来讨教讨教。

见到了萧玉和,年近六十的张老顾不得仪态,也顾不得礼仪,嘴边宝贝的山羊胡子也顾不得了,心急火燎迎上去,逡梓的孤本真的有吗?在哪里,让老夫看看。

张老颇有仁义之名,萧玉和幼时曾看过他所著医书,对他心存尊敬,此时见他失礼,却没有半点不满,淡淡笑着让随身侍卫将马车里带来的书搬进来。

这些医书,大部分是段枢白替他寻来的,他家夫君知道他喜欢岐黄之术,总是留意着派人去帮他寻找这些珍稀古籍,许多名医手札都是孤本,极其难得,一本一本搜罗积攒下来,萧玉和发现自己居然小有藏书。

不全是孤本,有些是从后人那誊抄而来的。

摸着一本本古书,萧玉和嘴角微微勾起,他家夫君,在有些地方,为人又糙又粗,但在另一些事情上,却又心细如发。

除了古籍,还有一些来历不明,萧玉和听都没听过的医书,上面记载的医术和药方叫人觉得惊奇,萧玉和试了几个药方,果真有神效,也不知道是何处搜来的奇书。

萧玉和却是不知道其中某些医书是段枢白系统出产的副产品。

经过这些名书熏陶,萧玉和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医术理论和当世名医相比,不遑多让,只是行医时间尚短,到底缺了一份游刃有余的炉火纯青,许多东西,他自己还来不及验证。

张老迫不及待地捧起一本古书,小心翼翼地翻看,一边看,一边大赞道:妙哉妙哉,这个方子能称得上是千古奇方!

张老越看下去越觉神奇,一个妙方已是稀奇,还能有这么多?

萧玉和坐在靠椅上,低头品着香茗,静静等张老从书中出来。

段枢白给他弄了这么多书,萧玉和觉得自己一个人私藏着颇为可惜,他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他想编纂一本集大成的医书流传后世,供后世医者参考,只是他一个人,到底力量微弱,医药之事,马虎不得,一毫之差便会从救人变害人,他怕自己误人子弟,祸害他人,可心底又实在不忍宝书积灰。

于是,萧玉和想了一个办法,叫人借着古籍之名,招揽来许多当世名医,和医术大家们一起考证术方病症,集众家之长编纂一本医者之书。

张老就是被吸引过来的其中一个,除了他以外,萧玉和已经招揽了十几余人。

茶香袅袅,萧玉和也不禁拿起了一本页,可无论他怎么看都沉浸不了书里,段枢白走后,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其实今天一整天,都觉得身上不爽利,只是以为自己昨晚没休息好,才会疲惫至此。

他揉了揉眉心,强行克制下涌上来的眩晕恶心之感。

萧玉和自己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嘴唇又白又干。

眼前一阵阵发困,萧玉和试图站起来醒醒神,结果就在起身之间,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前面摔去。

离他最近的秋然赶紧上前扶住萧玉和,但是萧玉和已然昏了过去。

秋然惊叫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还在看书的张老也从医书中惊醒过来,看见眼前的景象,连忙上前来给萧玉和把脉,小哥,你扶好你家公子。

秋然担心地要哭出来,心中后悔万分,早知道公子病了,一定要叫他好好休息才是,张先生,快给公子看看吧。

张老定了定心神,平稳呼吸静静地摸上了萧玉和的脉搏,他先是捋了捋胡须,眉头舒展笑道:还是要恭喜你家

张老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中,眉头紧紧蹙起,仔细思量过后,又慢慢舒缓开来,可惜啊可惜,不过

秋然都快要被他说一半留一半的话给吓得心惊肉跳,又是恭喜又是可惜,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家公子是有喜了,不过近日过于劳累忧思,动了胎气,以后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是。张老说得不甚清楚,萧玉和的情况复杂,等他醒来给自己把把脉,应该更清楚自身的情况。

张老又问:你家公子寻常吃什么药?可否将药方给老夫看看。

秋然犹豫:药方,药方在府上公子这样,要紧吗?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放在寻常人家要紧,放在你家公子身上不一定要紧,今后要仔细养着身子,孩子能保住。

听了这话,秋然脸色青白交加,孩子能保住的意思,难道是有可能保不住?

跟在萧玉和身边的秋然最是清楚自家公子对孩子的期盼,公子喜欢将军,也喜欢孩子,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公子哪能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

而今将军不在,将军府里也没一个主事的人,秋然连忙叫人去找老夫人过来。

躺在床上的萧玉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自家母亲担忧又责备的眼睛,马淑琴见他醒了,嘴边一喜,她手上还抱着小团团,闹腾的小团团难得乖顺地窝在她怀里不吵不闹。

你看看你这孩子,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了,对自己的身子还是不在乎,你又有了你知道吗?

我有了?萧玉和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他坐起身来,给自己把了一会儿脉,最后一手抚着自己的腹部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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