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gu903();顾钧之妻名唤徐蔚,而住在梧桐巷的徐氏实乃云华郡主萧馥。

云华郡主生父是先帝堂弟,也就是嘉佑帝的堂叔信王。信王年轻时在上京是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还非要迎娶一西域来的女子做王妃,这事当年闹得满城皆知。

信王成亲后便带着那西域女子跑去凉州就藩,夫妻二人恩爱了没几年,双双病死在凉州,唯一的女儿便是云华郡主萧馥。

不得不说,云华郡主与顾长晋出现的时机正正好。

孟宗将顾长晋在济南府的过往查了个透彻,也认真读过他开蒙以来做过的每一篇文章。而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确是担得起陆拙的评价。

这几年他一直观察着顾长晋。

他经手过的案子,写过的呈文,乃至他平日里的接触过的人,孟宗比陆拙那暴脾气还要清楚。

孟宗也终于明白,为何萧馥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将启元太子的玉佩送到孟府。

有顾长晋珠玉在侧,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一时被衬成了鱼目。

牢房静了片刻。

范值正色道:“那孩子如今可是在上京?”

孟宗颔首笑道:“那孩子老大人也见过。几个月之前,他离开上京之时,还曾与老大人在这牢房里手谈过一局。”

在这牢房里与范值手谈过的便只有两人。

范值面色一变。

从大理寺狱出来,孟宗没再回都察院,径直回了孟府。

进书房之时,严青忍不住问道:“大人就不怕老尚书知晓了顾大人的身份后,会斩草除根?”

孟宗道:“范值不会,等柳元从扬州回来后,他大抵便能下定决心。就储君人选来说,那孩子比怀安世子更合他心意。”

严青笑着接话:“能让大人如此不顾一切地为他铺路,顾大人也是独一份了。”

作为孟宗的心腹,严青自然知晓为何孟宗要将老尚书拉拢过来。

上京文臣有两派,一派以刑首辅为首,另一派便是以老尚书为首。只不过老尚书这些年缠绵病榻,时常避居家中,这才弄得好似刑首辅成了文臣之首。

也就渐渐忘了,老尚书身后站着的可是一整个翰林院与国子监。

大人今儿走的这一趟,为的便是给顾长晋铺一条名正言顺之路!

严青想起什么,忽又道:“还有一事,方才胡副都御使差人递来消息,说二皇子今日去了趟戚家后,便急匆匆地进宫面见戚皇后去了。”

坤宁宫。

戚皇后慢慢拨弄着茶盏上的茶沫子,从薄薄的水汽里抬起眼,盯着二皇子道:“廖绕几时成了你的人?”

“儿臣几年前去江南赈灾之时曾见过廖绕,便是那时,廖绕向儿臣投了诚。”二皇子略不耐烦道:“母后,廖绕几时成了儿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水龙王勾结这事怕是他死了也不能善了。他手里还有儿臣的信物,当务之急是要将那信物拿到手!”

戚皇后冷冷一笑:“你去江南赈灾乃是你舅舅派人送你去的,你与廖绕见面可是遵你舅舅之命?”

“是又如何?父皇这些年一直不立储,上京里说什么的都有,竟还有人说父皇属意萧熠那木头!”二皇子接过朱嬷嬷递来的茶,漫不经心道:“廖绕手里的兵权可堪大用,每年还能源源不断地为儿臣送来数万两白银,儿臣自然是要抢在萧熠之前将这人收入麾下。”

戚皇后也漫不经心道:“捅了篓子,倒是懂得同本宫坦诚了?即是听你舅舅的话,那便寻你舅舅替你兜底去。”

“母后!”二皇子放下茶盏,不满道:“您今儿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儿臣计较了成吗!舅舅已经派人在路上埋伏柳元与顾长晋一行人,若是事败,这事还得请您到父皇面前解释一二。”

所谓解释,便是明知他做了蠢事,也要将他从廖绕贪墨通敌的事里摘出去。

戚甄定定看着二皇子。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这儿子变得只听兄长的话,张嘴闭嘴皆是“戚家”。

戚甄眼眸微微眯起,继续拨着茶盖,不动声色道:“小五是不是回戚家了?听说你前两日派人接她回京了?”

二皇子道是,“母后一贯来喜欢小五,马上便是重阳节了,待得廖绕的事解决了,小五正好能陪陪母后赏菊吃蟹过重阳。”

闻言,戚皇后“哐”地一下将茶盏丢到桌案,对身边几位心腹宫人道:“都出去,把门阖起!”

朱嬷嬷见戚皇后面沉如水,心里“咯噔”一跳,忙领着人出了内殿。

不消片刻,这内殿便只剩戚皇后与二皇子二人。

戚皇后走向二皇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你十五岁那年,曾跟着你舅舅去京郊狩猎。回来后,你病了两日,醒来后便杖杀了那些跟你一同去狩猎的内侍。煜儿,你同母后开诚布公地说说,狩猎那日,你舅舅与你说什么了?”

第六十九章

二皇子抬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他生了副好相貌,是戚家人该有的面相,桃花眼,高鼻梁,冷白皮肤。

戚家是武将世家,只戚家人却个个都生得像文人,戚衡便被称作“儒将”,带了点文人的清贵,又带了点儿武将的阳刚。

二皇子萧誉也有相同的气质。

“母后当真想知舅舅同儿臣说了甚?”萧誉扯了扯唇角,道:“幼时母后总是不喜儿臣去戚家,儿臣原先还以为母后是怕父皇不喜,却原来不是。”

戚甄冷着脸,一语不发。

萧誉望着戚甄,道:“母后姓戚,戚家一旦倒了,刑家与长信宫的人下一瞬便会将我们撕成碎片,儿臣和母后的命与戚家朝夕相关,母后便是再气舅舅,也不该不顾全大局。”

“大局?什么叫大局?只为了戚家好,那便是大局吗?”戚甄目露失望,摇了摇头,“誉儿,这不是大局。”

曾经她也犯过这样的错,以为为了戚家好,为了自己好才是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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