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季侑言觉得心好像更痛了。她脑子乱糟糟的,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琇注视着她,安慰道:别怕,叔叔一定会没事的。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满目柔情。

季侑言哽了哽喉咙,点了头,转身离开。

景琇在原地站着,看着关闭上了的门,看着空荡了下来的休息室,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像被剜去了什么,空荡荡的,还很疼。

她扶着椅背瘫坐了下去。

在季侑言这样需要她的时刻,她却无法陪同在季侑言的身边。

除了目送她远去,她居然,什么都做不到。

她不能去。她不合适。她只会给她添麻烦。

在世人眼里,在季侑言父母眼里,她是没有资格的人。

景琇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心痛,擦干眼泪,开始有条不紊地打电话。

她先给蒋淳打电话,让她把今晚关于自己和季侑言的相关绯闻都压下来。今晚魏颐真会侧重宣传季侑言唱功这件事,她不希望喧宾夺主;而后她给圈中好友关之玫打电话,委托她后天帮忙救季侑言的场,充当临时导师。最后,她通知陶行若,让她及时联系魏颐真,帮忙打点延州那边医院的事。

她无法陪在季侑言的身边,只能尽己所能,让季侑言后顾无忧。

季侑言在去机场的路上,慢慢冷静了一点。她接过了魏颐真递来手机号码,再一次拨打了母亲钟清钰的手机。

这一次,电话在漫长的嘟嘟声后,终于被接通了。

你好。女人的声音带着沙哑。明显是哭过了。

季侑言抓握着手机,欲语泪先流。

母亲这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嗓音,仿佛唤醒了她死寂多年的回忆,过往的种种翻江倒海地向她涌来。不管后来有过多少的隔阂与矛盾,那二十年里共同生活着的日日夜夜,父母曾给过她的关怀与温情,依旧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之一。

她重生后还没有回去找过父母,她承认是她心里有怨。她心寒,上一世,连她死了,父亲都不肯来见她一面。仿佛她是死是活,当真如当年他赶她出家门时说的那样,与他们再无瓜葛了。

可她现在忽然不敢想,父亲是真的绝情地不肯来?

还是,他来不了了。

妈,是我季侑言哽咽道。这一声妈,隔了一世,隔了八年。

电话那端的呼吸声蓦地沉重了下来,紧接着,是清晰可闻的抽泣声。

妈,别哭,爸爸呢?爸爸怎么样了?

与季侑言的安慰同时响起的,还有电话那端关切的男声:阿姨,怎么了?谁的电话?

几秒后,季侑言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回答道:小放,是言言。

他也在?!季侑言心绪更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放:猜猜我是谁?

景老师冷眼:你是炮灰:)

第70章

阿姨,别哭,快告诉言言,让她快点回来吧。季侑言听见男声如是说道。

钟清钰哽咽道:言言,你爸爸出事了,你快回来吧。在市第一医院。我刚刚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换号码了,我根本联系不到你

母亲声音里的无助,听得季侑言心都碎了。

妈,我错了。她泪如雨下:妈,你别怕,我马上就到机场了,你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明明已经几年未见了,明明他们一家人之间已经像隔了山川大海了,可此时此刻,听见季侑言的声音,听见季侑言的安慰,钟清钰还是觉得像找到了支柱一般,心当真有了一点着落的实在感。

机场到了,季侑言挂了电话,擦干了眼泪下车进去。

飞机上,季侑言紧抿着唇,疲倦地靠坐着。前世今生的种种,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回放着。

20岁那一年,为了追逐音乐梦想,也为了不再像父母手中的吊线木偶般,走他们安排好的路,过一眼就望得到尽头的人生,一贯被看作别人家小孩、父母骄傲的她执意退学,放弃了所有人眼中的大好前程,甚至是,大好姻缘,被所有人认为是离经叛道。

清高治学一辈子的父亲,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仿佛是从她出生那一刻起,他就为她规划好了未来的人生:踏踏实实读书,安安稳稳生活。等毕业了,和父母一样当一个大学教授,或者考一个公务员,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好男人,过平淡却安逸的好日子。

他看不上电视上整日浓妆艳抹、取悦他人的卖笑明星,在他眼里,这个职业似乎和旧日戏子没有差别。激烈争吵后,他连说三个好,厉声质问她:这么多年,我事事为你打算、为你好,我自问我这个父亲,尽职尽责,问心无愧。现在,我说不动你了是不是?我管不下你了是不是?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父亲了是不是?!

季侑言犟着脖子委屈道:那是你以为的好,不是我要的好!这么多年,我一点自由都没有,我是人!不是随人装扮的洋娃娃,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他气得浑身都在抖,沉声问她:所以,还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是不是?!

她咬唇着没说话,泪水簌簌下滑。根本没有办法沟通,他永远都不会有错,永远都是对的。

她默认的态度让他愈发愤怒和心寒,他指着门斥责道:好,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算我季长嵩对不起你,算我季家要不起你这尊大佛。季侑言,你听着,你今天要是从这个门踏出去了,我季长嵩就没有

母亲试图去制止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他还是说出了口:我季长嵩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京华大学也没有你这样的学子。不要挂着我们的名号,哗众取宠,辱没门风、带坏校风!

季侑言看着他绝情的模样,哭着哭着忽然笑了,心灰意冷。她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回房间拖了行李,不顾母亲的叫喊,头也不回地走了。

母亲追出来,给她塞了一张银行卡。母亲脸上都是泪,像是有万语千言想要说,最后,她只说了一句:走吧,好自为之。

路上,她接到母亲短信,说:言言,我和你爸爸一样,对你很失望。但是,我现在劝你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我也不想指责你什么了。我只希望你,你自己做的选择,你自己负责,永远不要后悔。家里帮不了你什么了,你照顾好自己,好自为之。希望你,好梦能圆,事业有成。

季侑言抱着手机,蹲下身,在街头哭得肝肠寸断。

离开延州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城市。她踌躇满志,她发誓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

可现实远比她想得要残酷。初进娱乐圈的两年,她籍籍无名、一事无成。她不敢再和以前的同学朋友老师联系,更无颜联系父母。

第四年年初,她因为转战影视,事业上有了一点水花。那一年春节,她鼓起了勇气回去找父母。可她找不到他们了,他们搬家了。

母亲接了她的电话,与她约在外面的餐厅。

gu903();体己话没说几句,母亲直白地问她,之前她和景琇盛传的同性绯闻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