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作甚”
书生想了想,还是不明所以地答道:“一月两贯钱,做活多些能拿三四贯。
“我给他们开了六贯月钱,六贯,还有额外赏钱”叉开五指,又道:“三天一顿肉,就算我妻儿不吃,也得先保证他们能吃到肉。你可知为什么”
书生莫名其妙又怀疑地反问道:“为何”
“因为在我眼中,他们个个都是千百万汉家人的未来,有他们在,不论胡人还是西夏吐蕃人都将臣服在我们汉人脚下。他们,值得六贯月钱的最低工钱,更配得上顿顿酒肉。朝廷给不起他们的尊重,我给,在我手下做事,他们是人上人,不用再忍受别人的白眼和欺压。你身为读书人自认高人一等,花天酒地地享受朝廷恩宠,却不思进取,不肯脚踏实地地为民谋福,若在我麾下,你这样的读书人我一个铜板儿都舍不得给”
书生面红耳赤地怒道:“你”
让开身子,指着刚受过杖刑却咬牙不吭声的军汉孙德胜道,正色道:“他,是我的兵,我打得骂得,你却没资格打骂。他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欺善民,志在苍生谋福,将来,他们将会高举虎威义军的大旗杀进北地,夺回我汉家的燕云十六州,保万世太平。你,和你们,会看到那一天的。”
蹲下身,不顾孙德胜的反抗,把他背在身上大步往外走。
孙德胜虎目含泪,闷声哽咽道:“主公,小人犯了军纪,我能走,放我下来罢。”
“闭嘴”一巴掌拍在他皮开肉绽的臀肉上,后者痛哼一声,立时不再作甚,只豆大眼泪一颗颗地往下落。
“你这厮身为军兵,却与民争气斗殴,若再敢犯,莫怪我将你除了军籍。”
“小人再不敢犯。”七尺高的汉子哭的跟女人似的,其声戚戚,让得在场其余军汉尽皆红了眼。
围观人群的心中也浮起怪异感觉,只觉得这只叛乱的虎威军的确跟寻常的军队有极大的区别,他们还从未见过或听说过此等稀奇事。
临门一脚踩过门槛,猛地回身对那书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稀里糊涂地应道:“我,小生姓齐名禄,你,你想作甚”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当我执掌天下,虎威义军大旗插在燕云十六州外的长城之上,你齐禄,还有你们几个,子孙三代不准入朝为官今天,在场所有人可以作证,但有食言,叫我死无葬地。”
手指连点渐渐变色的几人,一字一字地道:“这便是尔等今天口出狂言,辱我义军的惩罚,等着吧。走”
众多将士拥着撤离醉红楼,俱都恨恨地瞅了一眼那八个呆若木鸡脸色煞白的书生才摔门而去。
这一戏剧般的场景让得楼上楼下的伎女欢客们也都惊呆了,心思各异地望着那几个“仗义”出头的书生,一股难言的感觉在心头滋生。
将受了杖刑的孙德胜背回大营,亲手给他上了金疮药,耳边这七尺军汉虎目通红,死死攥着拳头,却压抑不住情绪,时而鼻子里重重地抽泣一声。
把毛毯盖在他背上后,回头对冯海喝道:“你可知罪”
冯海惶恐跪下,高声道:“小人知罪,孙德胜错不在先,小人实在是不忍心。”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军纪岂可当成儿戏你使眼色让执法队下轻手真当能蒙混过关”
“不敢期满主公,小人愿意领罪”
竖起食指,对他肃穆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有第二次让我撞见,你这军纪官就别干了。”
“是,谢主公宏恩。”
道:“起来吧。你冯海也算是最早的老人,当知我的脾气,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军纪官若是讲人情讲情面,那便是渎职,终将害人害己。”
“是,小人领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