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停下,犹自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
这会儿喊人也来不及了,一喊估计那女子就会扑过来。张问心里一紧,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瞳孔收缩,感觉到性命受到威胁,也顾不上装傻,看向旁边的笛姑,低声冷冷地说道:“注意门口那奴仆”
笛姑缓缓从怀里摸出一把乌黑的“短火统”,又小心地将一根黑铁管安到火统前端,“喀嚓”一声,在火统后边掰了一下。
那火统没有火绳,模样奇怪,但张问已顾不得去管它是怎么开火的,他盯着越来越近的端茶女子,将手伸向桌子上的茶杯。
第一折乘醉听风雨
段四笛姑
那茶女越来越近,张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抓了起来,向那女子掷了过去。
“嘡”女子头一偏,那茶杯就砸在墙上,她的右肩一动,丢下手里的茶盘,托着茶盘的右手握着一把短刀,人便冲了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笛姑抬起手里的“短统”,对准了门外扫地的奴仆与此同时,人已向张问这边扑来。
“砰”一声微弱的枪响,笛姑在空中开火,那奴仆应声倒地。
这时端茶女子的拿着短刀正刺向张问,张问急忙后退,“哐”地一声,将椅子撞翻在地。
笛姑开火瞬间之后,人已跳到张问旁边,左手多了一把匕首,“嘡”地一声,准确无误地将袭击张问的短刀格开。
“砰”又是一声枪响,茶女右肩中弹,飙出一股鲜血,手里的短刀飞了出去。
那“短统”只有一根枪管,如何不上弹药就能发第二次,张问不明白,也不及细想。
几乎是同时,笛姑用左手里的薄匕首,对着茶女的腹部一刀削了过去。
那茶女反应也相当迅速,细腰柔软,仰面反弯腰,意图躲过笛姑的攻击。
茶女向后仰去,上半身和地面水平,前胸向上,没系腰带的衣服滑开,坦胸露乳,一对挺拔的倒碗完全露了出来。
笛姑手里的锋利薄刃从茶女胸前滑过。“嗤”地一声响,张问就看见半块飞了出去。
那块肉上的,就像帽顶上的小布纽扣。
茶女的一个被削掉一半,胸上的伤口先是淡红的一个平面,就像削了一刀的萝卜,然后瞬间又渗血变红,鲜血染了一胸。
“啊”茶女发出一声撕声裂肺的惨叫,仰着的身体向地上倒下。
笛姑立刻跳将过去,用枪口准备那茶女。
地上的茶女一脚撩阴,向笛姑裆下踢去。笛姑将刀子向下一插,正好插进茶女的脚背,插了个对穿。
茶女一声惨叫,眼睛里闪过绝望的目光。她倒在地上,不动了。
笛姑看了一眼那茶女鼻孔和嘴里流出的黑血,说道:“咬毒自杀了。”
张问呼出一口气,急忙作出心惊胆颤的模样,一屁股坐回去,他收紧后背的肌肉,因为知道椅子刚才已经翻了。
“哐”张问不出意外地摔了个四仰八叉,急忙爬了起来,一脸惊恐。
笛姑冷笑道:“大人装得倒是很快嘛。”
“什么”张问一脸茫然地说。
笛姑不再说话,走到后窗旁边,拉开竹帘,回头说道:“大人后会有期,官兵来了,帮忙善后。”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根带铁钩的细绳,挂在窗台上。
张问见罢,急忙说道:“你要走如果他们又派人杀我,该怎么办”
笛姑回头道:“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您就别装了。”
说罢麻利地从窗子上翻了出去。
从打斗开始到地上躺下两具尸体,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听到异常响动,首先跑过来看的,是住在隔壁船舱的黄仁直和吴氏。
黄仁直还好,一看地上两具陌生人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不见了笛姑,而张问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黄仁直就知道刺杀事件已经演完。
刺杀事件一完,就没张问什么事了,接下来上场的,该是朝廷那两党相互撕咬。
同时过来的,还有吴氏,吴氏见着地上的尸体,吓得可不轻,尖叫了一声,就大喊:“大郎,大郎”
张问道:“后娘我在这里,没事。”
吴氏就像一个孩子捡回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般眼泪直蹦,奔过来在张问身上到处乱摸。
接着一群军士才冲将上来,端着火统大喊大叫。
张问忙摊开手,慌慌张张地说道:“别别,自己人”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绸衣长袍的老头,军士们都让开道路。大概是楼船管代一类的人物。张问当即放下手,愤怒道:“你们居然在船上私藏刺客,刺杀朝廷命官,想造反吗”
老头瞪眼道:“这船上的船员何止百人,刺客混进船中,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怎么会私藏刺客有司一定彻查此事,张大人少安毋躁。”
张问愤愤道:“太无法无天了,连朝廷命官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张大人请移步,我们只要将此地围住,等船靠岸让有司勘察便行。”
船在一个码头靠岸,有官员带人上船勘察记录现场,从尸体身上搜出武器,判定是刺客。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身上的遗物留下来做证物,尸体弄下船停几天,如果没人认领就埋了了事。死无对证,谁是幕后就有得争了。
勘察案发现场的官员问张问:“张大人遇刺之时,当时有几人在场”
张问想了想回答道:“本官正在舱中喝茶,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事情发生时,是四个人。”
旁边坐着一个书吏,正在奋笔疾书。
官员又问:“哪四个人”
张问道:“本官当时正坐在椅子上;一个女刺客,就是死了那个女的;门口那装成扫地的刺客;还有一个蒙面人。”
官员道:“请张大人细述遇刺过程。”
“当时我正想着茶杯里的茶,为什么那么香,好像是龙井,龙井怎么泡也是有讲究的,我正在心里想这泡茶的过程”
“请张大人说主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