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谦指着北边道:“在后院。”张问便让钱益谦带路,向后院奔去。那些刺客还在后面,人声鼎沸,喊声四起,不过园林布局复杂,一时把人给跟丢了,只能四处搜查。张问等趁机直奔后院。
钱益谦把张问等带进了一间没有窗户书房。张问见状说道:“秘道在哪里”钱益谦指着里边的一个书架道:“在后面。”
张盈听罢和玄月跑了过去,一起将书架推开,后面是一道墙,贴着墙纸。张盈摸了摸,将墙纸揭开,是一堵砖墙,她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又把耳朵贴在墙上,用手敲了敲,回头说道:“怎么打开”
钱益谦走到墙角,抓住一根绳子使劲拉了几下,只听到哗哗的轮子转动声音,那道墙就开了。张问一看大喜,吗的真有秘道。当下就让钱益谦走前边,自己随后跟了进去。后边的事,有张盈和玄月处理,包括破坏掉开启的机关。
过得一会,五个人都走进去,玄月吹燃火折子,递给张问。张问问道:“钱益谦,这秘道通往哪里有其他人知道么”
“什么通往哪里”钱益谦愕然道。
张问瞪眼道:“没有出口”钱益谦道:“出口就在刚才那里啊,这里是我藏银子的地方。”
张问怒道:“没有出口,那我们不是被困死在这里了”钱益谦可能意识到自己现在没什么用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秘室里有许多银子,都是大人的,您饶下官一条性命吧”
张问冷笑道:“真没见过比你更怕死的。你现在还想活命放心,我才不想杀你,但是我想你很快就会被抓进牢里,然后不明不白地被弄死,上边可不想让你乱说话。”
“大人,下官想通了,只有您才能救下官的性命。您上面有魏公公、有皇上,他们拿您没办法。只要大人保下官一命,下官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啊”
张问听罢心下一动,愕然道:“钱大人愿意投靠阉党”
钱益谦愤愤道:“我只不过失误了一件事,他们便设计让我做替罪羊,置之死地而后快。我还向着他们干甚只要大人愿意为下官引路,下官定然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柳影怜听罢愕然道:“钱大人”在火光下,她的脸色苍白,一个高大清高的形象,就在她的眼前轰然崩溃。
张问扶起钱益谦,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识时务,一切都好说。”张问兴奋得几乎忘记了身在险地,钱益谦只要愿意反咬一口,这事儿简直对自己太有利了。这时张盈的话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相公,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脱困吧。”
张问看着钱益谦道:“这里边是个死胡同”
钱益谦点点头道:“过去是一间秘室,是下官放银子的地方。”
张问想了想,现在出去是自投罗网,便说道:“先过去看看。”一行人沿着黑漆漆的秘道走了一段路,两边都是石壁。不一会,一道铁门挡住了道路,铁门被链子锁着。钱益谦见状说道:“糟了,刚才忘了带钥匙。”
“闪开”张问提着剑走到铁门面前,举起长剑,对准铁链,一剑劈了下去,只听得“哐当”一声,那铁链应声而断。张问赞道:“真是宝剑钱益谦,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钱益谦道:“这是叶公子座下四护卫之一的青峰所配之剑,名叫胭脂泪,削铁如泥,旷世罕见。”
“胭脂泪这个死人妖,取个名字白白糟蹋了一把好剑,现在它是我的了,得改个名字,就叫张少爷的剑。吗的我太喜欢这把剑了。”张问爱不释手地看着手里的宝剑说道,他又突然问道,“谁是叶公子”
“叶公子就是叶枫,当今首辅叶向高的孙子”钱益谦说起那个公子,眼睛全是怨恨。
叶枫张问看向张盈道:“盈儿,以前你说沈小姐和人订过亲,可是这个叶枫”
张盈点点头道:“万历时,叶向高罢相,路过浙江,与沈老爷相识,以棋会友,以为莫逆之交,遂定下亲事。不料李如梓的女儿疯狂地爱上了叶枫,得知了这件事后,不择手段报复沈小姐。当时李如梓的势力如日中天,至沈小姐身残方才罢休。沈小姐因此才和李家结怨。”
张问听罢心里腾起一团火气。
正在这时,听得有人一声惊呼,张问闻声看时,眼睛里全是黄光白光,那是金子银子反射的光。玄月用火折子点燃柜子上放置的蜡烛,光线变强,石室中的情景一下子看得更清楚了。
只见石室中放着六个大木柜,木柜里面放着好几层隔板,隔板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元宝金元宝、银元宝,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密密麻麻的排着,数都数不过来。
“哇”众人忍不住发出一个声音。
钱益谦一脸肉疼地说道:“只要大人愿意拉下官一把,这些金银都是大人的。”
柳影怜看着钱益谦道:“钱大人,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赈灾的时候,为什么说没有钱”
钱益谦愤愤地盯着柳影怜,冷冷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他随手拿起一锭金子,突然对着柳影怜的额头砸了过去,“砰”地一声,柳影怜惨叫一声,一股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她随即昏了,身体摇摇欲坠,张问忙抱住她的腰,入手柔软纤细。张问看向钱益谦道:“你干什么”
钱益谦道:“只是个风尘女人,让她知道太多,恐泄漏出去,不如杀掉灭口。”
柳影怜软在张问的怀里,她的眼睛滑落两行清泪,滑进鲜血中,无人察觉。
张问冷冷道:“你不是待她如正室夫人真是枉费了她对你的一片真心她为了你,什么不愿意做算计本官的时候,她冒着多大的风险为了你口中所说的利国利民的理想,她不顾自己安危,亲身涉险,这样的女子,你一锭金子就想把她砸死”
张盈和玄月都愤怒地看着钱益谦,各自手握武器,让钱益谦吓了一大跳,忙说道:“这大人喜怒、两位姑娘喜怒听我解释,柳影怜说到底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切不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泄漏机密,坏了大事啊大人,如果换了您,您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身败名裂的风险吧”
张盈冷冷道:“不要把他和你比较你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做过多少事吗”
张问摇摇头道:“盈儿,你说这些干甚钱益谦,柳影怜不能杀,我信她不会泄漏机密。”
钱益谦强笑道:“既然张大人发话,那就放她一条生路。”
张问接过张盈手里递过来的手帕,轻轻为柳影怜擦拭伤口。现在外面全是刺客,张问等人自然不敢出去,这里又没有其他出口,等于是困在这里面,没有其他办法。
柳影怜的血止住后,张问便将她放下,看向钱益谦道:“这么说,叶枫就是棋馆的幕后掌控者”
钱益谦皱眉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首辅叶向高是否知道这事儿,元辅从来没有出面,咱们也不好对元辅明说。但是朝中一些东林的大臣照应着我们,实际上是看在元辅的面上。”
张问想起首辅叶向高,又想起他在庙堂上正义凛然的身影,他全身都散发一种忧国忧民的气质。不叶向高绝不会知道此事叶向高更不会参与这样的事,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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