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2 / 2)

gu903();男人们想结下这门姻亲,为着官职仕途家族荣耀,女孩子们早先就被顾诚的爱妻人设掳了芳心,顾大人风采迷人,便是继室,无儿无女的,嫁过去同那原配又有何区别?

于是,临近年末,顾家的热闹可想而知。

作为顾家长辈,自是希望儿孙都过的好,孩子不幸福,心疼的先是至亲。

顾老太太琢磨着,顾诚这驴劲儿估计还有不少日子才消停,她不急着劝,省的撞上去,祖孙俩个都不落好。至于叶善那,她每每想亲自过去清风山一趟,又打消了主意。

那丫头是不同寻常的,她从来没看透过她,老太太时常觉得她是招人心疼的,又扪心自问,自己和普通人一样,畏惧她。

若她是真心想离开顾诚,老太太晓得自己肯定是劝不动她。她面上软如棉,实则心坚如铁。

叶善和顾诚成婚三四年,老太太连想抱重孙都不敢和叶善提。她面上装作老糊涂,实则心里门儿清,她的孙儿不能生?怕是有人不想生。偌大的顾府冷冷清清,她时常告诉自己,自个与那些狭隘的老太太是不同的,她见多识广,心胸广阔,她不会掺和晚辈的事,不会叫自己的私心搅合的小夫妻过不好。她也不是那等迂腐守旧的人,成天的香火传人,将人一辈子的价值就看重在生孩子上。可是当别的老太太小妇人抱着孩子在她跟前转悠,她总忍不住往那孩子身上瞧,瞧着瞧着生出些许羡慕,又过一会,竟又演变成了恼怒。她晓得,她是嫉妒了。

她想抱重孙儿,不论男女,想听到孩子甜甜的叫她曾祖母,想拿出自己的私房宝贝哄孩子玩儿。她知道她的那些宝贝儿孙们都不稀罕了,她又做不了真大方的谁人都给。小孩子需要人照顾,谁人对他好,他就热乎谁跟谁亲。就像顾诚小时候,闯了祸了要找祖母,他爹揍他,他也大呼小叫的找祖母。一头栽进祖母的怀里寻求庇护,怎么撕都撕不开。

老太太心里明白,她年岁大了,越来越依赖旁人照顾,可她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老废物,她也希望被人需要,想照顾人。

她想看着自己血脉的延续,看着重孙儿慢慢的长大,孩子身上的朝气欢笑能一扫她身上的老气。

她说不清,叶善离开了顾诚是好是坏。人老了总容易相信缘分。有缘天涯海角也能聚头,无缘强按头也只会是一对怨偶。所以,相对于顾夫人的愁眉苦脸,老太太要淡定的多。因为年轻,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因为年轻,也能及时回头。她不掺和,不多嘴多言扰乱孙子的思想。

然而,老人家想事总是比较周全。这些日子以来,夫人小姐们时常来顾府拜访,或盛情相邀她们过府一叙。老太太若是身体便利,心情也不坏,便不拒绝。她心里知道她们什么意思。她不会答应什么,也不会表现出什么,不会给人希望,也不会严词拒绝。她总是留神观察人家青春貌美的小姐。她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掺和顾诚和叶善的事,但她总要做两手打算,若是俩人真的再无可能,顾诚也过了心里那道坎,将来再论婚嫁,她心里至少也有个数。老太太相信,在刚好的时间遇到刚好的人,那便是缘分。

时间眨眼便到了除夕。皇宫设宴,邀文武百官携家眷文华殿君臣同乐。

皇帝未婚,何大人未婚,顾大人丧妻,各级勋贵官员们揣着小心思,女眷们各个拿出了珍藏,打扮的那叫一个争奇斗艳。

何不忆喜欢热闹,也喜欢看女孩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老风.流鬼了,虽不会对良家女子胡乱动手,可并不妨碍他欣赏美。相对于顾诚的全程黑脸自斟自饮,何不忆就觉得他这不解风情的样儿太讨人嫌了。

何不忆并不为顾诚和叶善分开感到任何不适,在他心里这是早晚的事,剃头挑子一头热从未听说过长久。倒是挚友在朝堂上搅动风云让他感到心头发热。果然,男人一旦专注仕途,身上都发光。奈何这样的光芒持续并没太久何不忆就看到这光芒背后的憔悴和日渐消瘦。

身为挚友,何不忆不愿看到顾诚阴沉冷郁背后的萎靡不振。那个活力四射充满生命力的顾诚才是他熟悉的友人。见他这样,何不忆心里就免不了要怨怪叶善了。

但凡叶善是个稍微正常点的女子,何不忆估计都要写信去骂了,他要骂醒她。让她主动过来认错,不让好友受这样的折磨……

他不敢。

他又气又无奈,思索着解决方法,思来想去,别无良方,萦绕来去的还是那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因此,今日这“繁花胜景”,何不忆功不可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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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世上人千千万,若是用心寻找总能寻到几个相似之人。在这些人中精挑细选,挑出最像的那个,再刻意教导些时日,放出去,乍一看,足以以假乱真。

顾诚酒过三巡,不愿再与人应酬,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待一会。他以前可不是这样,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喜欢往里挤。他高兴的时候,放下身段,什么人都能聊到一起,还很投机。

怎么就提不起兴致呢?心口像是堵住了,怎么都气不顺。又有些空茫茫的不知所措,对未来的迷茫,甚至人生的怀疑。因为他未来的人生规划里都有善善,他要带着她如何如何,忽然他的人生里少了这么个人,他一下子变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意识到这点,他眼眶发涩,心里难过的很。

今夜灯火通明,今夜万家齐聚,身处热闹的场景,却有种不切实际之感。眼里所见皆是旁人相亲相爱,言笑晏晏。他忽然又恨上了叶善。非常恨,咬牙切齿的恨,他真恨她。

嚯得起身,周遭一静。

顾诚顿了下,躬身朝皇帝行礼,借口醉酒不适,先行下去休息。皇帝关切,遣宫人随行。顾诚藏不住那股子恨意,面上阴沉。衣袖带风,大步流星的离开。那股子气势真像与皇帝叫板的奸臣佞相。某些人的心里忍不住瑟瑟发抖。

何不忆暗暗朝皇帝打了个眼色,悄悄退下。皇帝溜着眼珠子瞥了眼,想故作稳重,然而到底少年心性,也跟着坐不住了。他故意失手打翻了一杯酒,洇湿了衣摆,不等他说话,自有人关切的请皇帝更衣以防着凉。皇帝请叔父舅父一同主持大局,同百官继续宴饮嬉乐,先行离了大殿。

刚离开大臣们的视线,李恩板直的肩背一松,急急忙忙道:“何不忆哪去了?快带我去。”

**

顾诚只想寻个没人的角落待一会。找个什么东西捶两拳,踹几脚,散一散堵在这心口的郁气!

宫人领着他出了文华殿,穿过御花园,沿着天池走。天是极冷的,没有风,冰雪覆盖,树上挂满宫灯,美到极致便给人一种光怪陆离之感。忽地,一道亮光冲天而起,炸裂,撕裂苍穹,像漫天星子掉落人间。他心不在焉的,不耐烦的随意一瞥。却在觑见一道背影时,天灵盖像被整个的掀开,刺激的浑身僵直,忘记了深处何地,直着眼就朝那道身影奔去。

随行的宫人吓个半死,丢了宫灯,死命的拽住他的衣裳,“大人啦!您这是这么啦?”

天池的冰碎了,冰凉的湖水浸到他的大.腿,顾诚清醒了些,掉转身上岸,拔腿就跑。

宫人还牵着他的衣摆,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他的眼睛望着那道身影,步伐飞快,像一道流云。

躲在暗处的何不忆看到这一幕,莫名心头一慌,为了叫顾诚高兴起来,他特意准备了这份“小心意”,现在他却感到了害怕。没时间让他好好想一想,顾诚已到了女孩身后。他张开了怀抱,眼看就要抱了上去……何不忆连同他身后火急火燎赶来的皇帝同时屏住了呼吸。

“谁让你这么打扮的?”因为急速奔跑而有些喘息,让他质问的话听上去也不那么严厉可怖,又或许对着这样一个近乎完全相似的背影,他根本就舍不得责骂,连声气儿都不自觉放轻。

那女子并不是官家的小姐,但也身家清白,为了能有个大造化也肯舍下脸面。她是知道顾诚身份的。因此察觉他站在身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一闭,猛转回身,柔弱无骨的撞入了他怀里,他没动,她两条柔若柳条的胳膊一攀,挂在了他身上。

何不忆瞪直了双眼,他可没教这些。他为的是让好友开心一些,可不是要试探他的底线,叫他发怒。

出人意料的是,顾诚竟没推开她,而是完全没了动作、表情、言语,像是被什么吸了魂魄。

一簇簇的烟花冲天而起。那是事先早就安排好的,为的是吸引顾诚的注意。何不忆听顾诚说过,当年曹贵妃让叶善燃放烟花,就是那会儿,顾诚将她一眼看进了心里。或许更早的时候就动了心,不过那会儿也是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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