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这么热,唐缺身上的厚棉袄就穿不住了,由兰姐儿搭手脱下,等唐缺靠着墙在榻侧坐定之后,毒寡妇这才磨磨蹭蹭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上犹自带着一层泅泅的桃红。
“到我这儿来”,毒寡妇的样子实在诱人,唐缺将毒寡妇拉过来靠着自己的腿躺好,边随手给她的身子盖着锦被,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那张桃花般的脸。
躲在屋里看春宫实在太羞人,毒寡妇羞意未褪,又感受到唐缺的溺爱,索性将头一歪就此埋在了男人怀里。
“村里人都说你有个强力亲戚在县衙,到底是什么亲戚”。
“唔”,在唐缺的爱抚下,毒寡妇就像个小猫咪般柔顺,“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见她如此柔顺,唐缺也就学着后世所看戏文里的模样笑叱道:“为夫问你,还不赶紧答来,若再啰啰嗦嗦的聒噪,休怪家法无情”,口中调侃,他的手作势就要下探。
听到“为夫”二字,不仅是怀里的毒寡妇,就连一边儿正给唐缺捏着肩的兰姐儿也是全身一震,毒寡妇蛇一般扭动的身子猛然一停,原本紧闭的双眼中乍放出一抹灿烂的华彩,只不过她这细微的举动却没让唐缺看见,依旧将头埋在男人怀中,“本县县尉乃是妾身的四娘舅”。
在唐缺玩笑着说出“为夫”两字后,毒寡妇也于悄无声息之间将自称由“我”改成了“妾身”。
唐时官与吏分野极严,县一级政府的设置也远不如后世那么复杂,一县之类在朝廷吏部存档的流内“官”仅只五人而已,职位最高的是县令,总揽全局;其次就是类似于后世副县长的县丞,配合县令管理民政事宜。除这两人之外,县中还设有分管文事的主簿一人,和分管武事的县尉一人,县尉专司捕盗、地方安全及督促税粮,实际干的就是后世公安局长与武装部长的职差。除这四人之外,另一个“官”就是学官,也就是本县官学的学正。
除这五人属于流内有品级的官员外,县衙中的其他人则统称为“吏”,在流外九等中分定等次。
郧溪县县丞空缺了近两任,如今的主簿大人虽没这个名份,但实际上干的就是县丞的职差。
毒寡妇的四娘舅既是县尉,就实打实是本县目前的第三人号人物,那要打探新任县令之事找他就再合适不过了。
“这才乖嘛”,闻言,唐缺笑着拍了拍毒寡妇的脸,“既然本县县尉大人是你的四娘舅,那这次倒要托你帮个忙”,当下就将事情缘由一并说了出来。
自打唐缺应募进庄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让毒寡妇帮忙,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正细细品味着唐缺温情的毒寡妇当即便应承了下来,“妾身这些日子正打算到城里看看桐油铺子里的生意,原想着过两天雪化了再走,既然赶上这事儿,那我明日一早就动身去县上”。
说完正事,眼见天色近午,唐缺又与毒寡妇调笑着吃了几盅温酒后就没再多留,由兰姐儿送着出了院子。
送走唐缺,兰姐儿回到厢房边收拾着酒具,边期期道:“夫人,刚才那事儿你实在不该应承”。
“兰草你今天是怎么了别忘了这可是唐成让办的事儿”,毒寡妇心情正好,话语里就有了调侃,“你这妮子平日里恨不得心都掏出来给他吃了,今个儿怎么说出这样话来”。
兰草现在那儿还有调笑的心思,见夫人还不明白,也就停了手中的活计正色道:“夫人,严老夫子为什么要唐成陪同接待唐成又为什么这么热心这次若是赶的好了,唐成可就要离开这儿,他这一走夫人你不想法儿拦着他也就罢了,怎么反还去帮他”。
“傻丫头,你这心思我还不明白”,毒寡妇抱着唐缺刚才用过的靠枕幽幽声道:“可是你只想到了一层,却没想到另一层”。
“另一层”
“是啊男人若是想走,又岂是能强留的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让我办事,我若是直接就推了,他会怎么想你别看唐成年纪小,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家里穷成那样也不愿在钱财上占我丝毫的便宜。这样的人重的是情份。要是真伤了他的心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再则说,正是为咱们着想,我才想让他早点走出去,傻丫头你想过没有,这个村子实在太小,唐成父母也都住在这儿,要是一直困守在村子里,虽是拘了唐成,其实也拘了咱们自己,一旦他父母知道儿子跟咱们走的这么近还是走出去好,外面天大地大,兴许事情就能有了变数”,言至此处,毒寡妇一声长叹道:“你从山里到我庄上也有三年了吧,这个憋死人的村子还没呆够”。
且不说毒寡妇主仆的心思,单说唐缺离了庄子便往家赶,他刚走进自家院子,就见一身老羊皮袄的刘里正正从房屋里出来,后面跟着试图挽留的父母。
“他刘叔,阿成这不回来了”,跟在男人身后的唐张氏快走几步接过儿子手中的布包,嘴里笑着嗔怪道:“你从学堂里出来后又到那儿去了害你刘叔等的苦”。
“刘叔难得来一趟,怎么就要走走,进屋里说话”,唐缺上前陪着刘里正向堂屋走去,“早知道刘叔要来,我就不到后山看雪景了”。
听唐缺这么说,刘里正哈哈一笑,“老唐,你这个儿子可是越来越像县学里的读书人了,看雪景你听听,在我们眼里白乎乎一片的物事在他眼里就成了景儿,要不咋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这话听得唐栓受用,嘴上却道:“他才读了几本书还不是学人张狂,他刘叔可不敢再夸”。
山村里清寒,贫家小户的也盘不起火龙,唐栓就循着山里的习俗在堂屋地上挖了个四方形的池子做火塘,里面烧着秋天从山里挖出的树疙瘩取暖,要说这种取暖方式烟熏灰缭的的确不太干净,但它也有一宗好处,就是这样的火容易烤的上身,暖和是足够的,要是再在上面吊一口锅的话,就连做饭都不用另外生火。
唐缺将刘里正让到火塘边避风的方位坐定,又用火筷子磕掉树疙瘩表面的火炭儿,“呼”的一声,火塘里就又有了一团明火,守着这塘子火,再看看外面一片冰封的雪白,唐缺还没开始烤火,就觉得心里暖和的很,“到底是什么事儿,还值得刘叔你亲自上门来等我”。
看着火塘里随明火蹦出的火星子,刘里正悄然将屁股下的小杌子向后挪了挪,免得火星子溅坏了身上新做的羊羔皮老棉袄,“啥事还能为啥,不就是新任县老爷巡查的事儿,新任县令巡查,这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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