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绝人之路嘛,事情不做做怎么知道行不行”。笑着回了一句后,唐成收了笑容正色看着冯海洲道:“海洲,你可愿意随我去做此事”。
冯海洲迎着唐成灼灼的目光站起身来。
“我不去,谁去”,冯海洲地答话既不激昂,也不消沉,很平和,但这平和里自有一股义无反顾的坚定。
“好”,唐成重重一拍冯海洲的肩膀,“说干就干。你先去给我找一个善画山川地理图的画师过来,要画工越精的越好”。
当着唐成的面说出刚才那句话后,冯海洲但觉心里轻松无比。自打正月初七从牢里放出来,又回家看过之后,对于唐成,他心里一直就憋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东西。今天,随着刚才那句话,这股憋得人难受地东西终于吐出来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只剩下了一个心思士为知己者死唐成现在就是要去跳崖。他也闭着眼睛跟上去了。
冯海洲什么都没再问,自去找画师,唐成趁着这功夫到了外间的公事房,他这一面,众刀笔吏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唐成却没说什么,走到老邓身边,交代着这些日子里由他负责主管曹里的常务。
老邓在司田曹干的时间最长,几十年下来,本曹每一个流程。每一个流程里存在的猫腻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依他的性子,开拓自然是不成的。但要说守成看家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人放心,只要我老邓在这间公事房一日,本曹就断出不了问题”,老邓说着这话时,语气及看向唐成地眼神里都莫名的染上了浓浓的悲壮。
“邓兄我自然是信得过地”,唐成笑着拍了拍老邓后,又扭头将众人一一看了一遍。
这一刻,公事房里的气氛很是特别,每个人迎上唐成的眼神儿颔首点头时,都是一脸的凝重,一脸的悲壮。就好像唐成真是去跳崖似的。
一圈儿之后,唐成拱了拱手,什么话都没说地转身出了公事房。
唐成带着冯海洲和他找来的画师一路出城直接去了三潭印月,三潭印月码头一如既往的冷清萧瑟。
下马站定之后,唐成吩咐画师的事情却也简单,就是让他把眼前的码头和远处的金州城给画出来。
画师自去一边儿忙活的时候,唐成则惬意的看着那三潭幽静的江水。
多好地天然深水码头啊就这么浪费着真是太可惜了
“大人,还有什么要做地”。
“海洲你别急,过两天有得你忙的”,唐成仰头点了点那画师,“等他画好再经我补充之后,你就得跟我跑一趟襄州”。
“这时候去襄州”。
“是啊,不仅要去襄州,还得派人去扬州,这都是好地方啊,有钱人多”,言至此处,唐成嘿嘿一笑,“不找着他们,咱们那有钱修路”。
“大人是指着这码头挣钱来修路”,冯海洲也不是个笨人,略一寻思倒也摸到些唐成地心思,但让他不明白的是,“大人这想法自然是好,只是总得先有了路,这码头才能用得上。如今修路的钱粮和徭役都没有,大人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招商引资嘛”。
“招商引资”,冯海洲彻底听晕菜了。
“种得梧桐树,自有凤凰来,这个你该明白了吧”,见冯海洲一脸的迷糊不解,哈哈大笑的唐成换了一种他听得懂的言语,“海洲,三潭印月可是山南东道最好的天然深水码头,这就是独一无二的资源,这就是梧桐树守着这么好的资源还怕没钱有了钱还怕没粮没人”。
一口气儿说到这里后,唐成转过身来,“海洲,你记着一点”。
“什么”。
“资源,尤其是像三潭印月这样独一无二的垄断性资源,才是真正最可宝贵的财富”。
第一百五十章你有情,我就有义;你让我灰心,我就让你伤心。
对于什么“资源”,还有什么“垄断性”的这些新名词儿,冯海洲都是闻所未闻,但是随着唐成的解释,他的意思冯海洲倒的确是明白了。明白的同时,他心里陡然冒出一个词儿来下晃晃套儿,这是一句金州的土话,若翻译成后世的语言就是空手套白狼。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眼前这个三潭印月的码头的确是个天然的好码头,但总得有合适的路修到这里后,它才算真的有用。简单的道理就是:有了路,这码头才算有用,才能来钱。
冯海洲打小儿就是在金州长大的,作为一个地道的金州人,按照金州的规矩就是:要想买东西,就该一文钱一分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才是常识性的天公地道,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同理,卖东西也是这样啊,你想卖东西换钱,那总得先有东西才成吧货都没有就想着收钱,别人凭什么给你钱,人家都是傻子不成
而今唐成就好比卖家,码头就是他想卖的货,但问题是货物本身根本就没有成形。
冯海洲明白唐成意思的同时,其实心里就已经觉得这想法悬乎,太有悖常理了嘛,事物反常既为妖
尽管心下犯着嘀咕,但对于冯海洲来说,唐成的解释还是有用处的,至少让他安心了一些,安心什么他安心的就是唐成好歹还有个计划,虽然这计划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但毕竟总算是有对于这次本就存了报恩之心的他来说,唐成干什么他都会跟着,既然他想干这个,如今又不得不干,那还有啥说地。跟着干就是了。
等那画师干完活儿,唐成瞅着天时已过正午,遂也就没再回去。与冯海洲在街上找了家酒肆吃了饭,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到了下午上衙的时间。
“海洲,你下午也别去曹里了”,走进州衙大门,唐成对冯海洲道:“就去西院儿其他曹里转悠转悠,先摸摸底子,州里虽说是指望不上,但只要能弄到一文钱一个人。有总比没有强。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嘛重点就是司户和司仓两曹,看看钱粮和徭役额度啥的”。
“嗯,我这就去”,冯海洲走了两步之后又转了回来,“大人,明个儿早晨我就不来衙里了,赶早儿动身去下面县上转转,钱粮就不说了,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上挤些徭役额度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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