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一早起来就写,这都大半天了,仔细累坏眼睛,喝碗汤歇歇吧”,门外走进来的李英纨放下手中的汤碗后,看着那厚厚一叠请柬道:“这都要请谁这么多了还不够”。
“这些时日我忙的很,你自己多注意些身子”,放下笔的唐成揉了揉手腕后,顺手将李英纨揽了过来,随即坐着的他便将耳朵贴上了李英纨的肚子,闭上眼睛仔细地听了起来,良久之后,这才失望的重新坐正身子端起汤碗,“我这请的都是财神爷呀”。
李英纨闻言也没心思再接着问,边伸出手在唐成肩头揉捏着,边柔声道:“阿成,咱家现在钱也够使了,你没得再这么辛苦,总该顾惜着身子才好”。
“恩,我知道,等忙完这条路我就好生歇歇,”,喝完汤的唐成拍了拍李英纨的手,满怀期待的笑着道:“这条路忙完咱孩子也该出生了,到时候就是大河里飘金子我也不去捡,没那闲工夫我这当爹的得陪着孩子玩
“嗯,我信”,短短的三个字后,李英纨就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捏着男人肩膀的手伸向前去,将唐成揽进了怀里,下颌轻轻地在唐成头顶磨着,一时间,整个房内温馨无比。
温存了一会儿后,李英纨拿着碗出去了,唐成目送他出房之后,继续埋头忙活起来。整个山南东道各州有名号的大商贾,不拘是丝商、桐油商、甚或大酒商等各行业拔尖儿的人物俱在其邀约之列,这份工作量且是不轻
当唐成在最后一份邀约书上的右下角写上“周钧、都拉赫及张亮”三个联合邀请者的名字之后,天色已是到了暮色四合时分。
唐成搁笔起身,摆臂扭腰,再来几个下蹲把全身发僵的骨头活动开之后,伸手拍了拍厚厚的请柬,转身出房去了。
金州万顺车行的伙计刘黑子看着怀里这一大摞的请柬,咋舌道:“好家伙,这谁呀,一次要送这么多请柬,还是各州都有”。
“黑子,上次吃板子地事儿又忘了,问那么多干吗”,闻言,车行里专司负责书信传递业务地三先生回过头来不悦的道:“不该问地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学不会这个,你永远别想出师领全份子月俸”。
“是,我知道了”,刘黑子缩头答应了一句后,再不敢说什么,默默的拿着这些请柬往号房给分跑本道各州线路的行脚儿师父们分发。
待发到最后一份时,瞅瞅三先生不在身边儿,按捺不住的好奇的刘黑子忍不住拆开请柬的封套偷看起来。
待看到请柬上的署名之后,刘黑子先是一愣,继而嗤笑一声喃喃自语道:“真新鲜,一个扬州人,一个襄州人,还有一个帝京的人竟然会凑到一起在金州联合请客,下月二十六,嗯,这倒是个请客好日子”。
正当学徒四年犹自没有出师的刘黑子喃喃自语的时候,蓦然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心中咯噔一跳的他猛的收好请柬,撒丫子向号房外跑去。
当日下午,这份请柬便随着车行远行的车马被带出金州,只是刘黑子脑海里却牢牢的记住了二十六号这个日期。
一天天就这么过去,随着天气一日暖似一日,当万顺车行院内那株桃树在经过一冬的萧瑟后开出一树灿烂的桃花时,当日请柬上约定的日子眼瞅着就要到了
第一百六十章这人是谁好大的来头
金州,万顺车行
刚跑了一个长程回来的金师傅边往号房里走,边扯着嗓门道:“真邪乎,咱金州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好车”。
“老金你也注意到了,我们正在说这个”,号房内,另一个回来不久正闲话着的师傅闻言之后接过话头儿道:“一水儿的全楠木车架,大老远都能闻到馨香,帘幕用的都是极品湖缎,还有那拉车的马最差也是五花连钱,老七还见着过双套大食马的,啧啧,这样的车驾起来得有多体面得跑多快”,啧啧赞叹了两句后,那师傅复又道:“这车一挂就抵得过中等人家的全部家当,往日里在金州看着一辆都难,这两天也不知咋了,光我回来的路上碰着的都不下三辆了”。
他这一说,其他的师傅也纷纷附和,却是多多少少每人都见着过那么几挂,这样一算下来,总量可就了不得了,随之,号房里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议论起这些马车的来历。
能坐得起这么好车的必定非富即贵,怎么回事啊这些个富贵人物跟赶集了一样往金州跑,这样的场面在以前可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刘黑子因是还没有出师的学徒,赶上号房里不是太忙,师父们回来的又多时,他就得再客串一把酒肆里的小二哥职差,负责添水煮茶。
那些师父们说来说去也没个准乎说法,眼瞅着这样在金州多年不遇的事情没个答案,对天性好奇难抑的刘黑子来说,真是难受的很了。
好容易等号房里的师父们歇完脚儿散的差不多了之后,刘黑子招手叫来了一个比他来的更晚的学徒,三言两语的说了一番后,便顺着墙根儿溜出了车行。
一出车行,刘黑子撒腿直奔城门而去,守在城门口没一会儿,他果然就看见了三辆那样能照出影儿来的马车进城。
看看时间。出来地时候已经不短了,刘黑子也就不在城门口看热闹,跟着第三辆马车往城里走去。
好在这是在城里,那拉车的马虽然是名驹,终究跑的也不快,刘黑子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勉强能跟上。
刘黑子跟着马车一路到了本州最好地万福楼客栈。透过客栈大开地门户。他见着了极其震撼地一幕。只见那万福楼客栈地院子里。整整齐齐排满了他刚才所见地华贵轩车。打眼扫过去怕不下几十辆之多。今个儿天气晴好。灿烂地阳光照在这些漆亮地能照影儿地马车上。远远地看起就反射出一片灿烂地亮光。
这样地好车平日里见着一辆都难。此时聚在一起。又是在这么个天色里。看着就益发地有震撼效果。刘黑子吸溜着嘴揉了揉眼睛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万福楼门户。而客栈门口正在迎客地几人中。最吸引他目光地便是那个深目高鼻地老年胡人。
可怜刘黑子一直没能出师。因也就没法子出远差。说起来到万顺车行都四年了。其实是一直窝在金州城里。这地方小。实是比不得扬州那样地大城。是以刘黑子虽然听师傅们说多了胡人地怪异长相。但见着真人这还是头一回。
嗯。没错。师傅们说地没错。这些个胡客果然是眼睛深。鼻子高。娘地。一样米养两样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长地除了容貌长相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波斯胡果然也跟师傅们说地一样。是个豪富。瞅瞅他那身打扮。就不说身上穿地。腰间佩地珠光宝气晃人眼。单是他脖子上挂着地那个专门料理胡子地小梳子。金灿灿亮澄澄地一看就得是纯金地。娘啊这小梳子最少也得有二两重吧。单是他身上这么个小物件儿都抵得上普通人家大半副家当了。
看来。师父们平日说地果然没错。这些个胡客都长着一双比狗还灵地鼻子。专能闻着黄金珠宝地气味儿。要不然他们地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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