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剧痛,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了课桌下面。
疑惑的探出头,却被怀双书摁了回去,三清从没见过他如此严肃,那双眼里再不见一丝笑意,所有的情绪沉淀在眼底,上扬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怀双书摸了摸他的头,眼里带着安抚,轻缓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三清察觉到了什么,抓着他的手腕,立马摇了摇头。
怀双书温柔的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一颗棕褐色的药丸瞬间塞进了三清的嘴里,三清神色一变,正准备吐出来,那颗药丸竟然直接化在了口中,连吞咽都还没来得及,倘若不是舌尖的一点苦涩,恐怕会以为刚刚怀双书的动作其实自己的幻觉。
“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想我了,你就在这下面刻我的名字,但是不能出来,如果你听话,等刻满了整张桌子,我就回来了,但是你不听话,出来的话,我就永远回来不了了。”
“明白了吗”
三清没说话,缓缓从衣袖里面掏出来了两颗有些化了的糖递给他。
“这是什么”怀双书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三清很执着的把糖凑到他嘴边,“吃了这个,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怀双书脸上一愣,随即避开了眼,沉默了半响后,才扯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脸,“好,不过暂时先放在你这里,等我回来了再吃。”
这笑容是三清在他脸上见过的最难看的表情,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么难看的笑脸竟然会出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太难看了
太难看了
真的太难看了
三清想让他不要笑了,可嘴上却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可他脸上的那抹笑意还是一直在自己眼前晃个不停,无论自己怎样喊叫,它都不愿意从自己脑海里出去。
直到累的四肢酸软,头皮发麻,脸上分不清是汗液和血液,腥臭的味道让他欲呕,透过桌下的缝隙,他看到了那人的白衣慢慢消失在残霞之中,身上的光芒仿佛又回来了,如同昙花一现,灼灼其华,耀眼的令人移不开眼。
他努力睁着眼睛,想把这点颜色深深的保留在脑海里,可浓郁的黑暗瞬间袭进了眼里,最终什么颜色也没能留下来。
平阳城终于恢复了平静,虽然已经到处都是狼藉。
余音书院也已经收拾的干净,再也不见之前的尸山血海,风声似乎在耳边轻叙着这里发生过的往事,院子里的那株梅树今年头一次败给了花季,光秃秃的树枝透着凄凉和萧条。
一袭青衫的中年男子打开了贴着封条的书院大门,当推开学堂的房门时,少年坐在桌子下,一笔一画的在刀柄上刻着字,手心的糖已经化了,指缝间满是粘腻,他却还是没发觉似的,紧紧蜷缩着手指。
外面明媚的阳光照不亮少年眼中的黯然,他像个失去了生气的木偶,正孤零零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你可愿和我离开”中年男子问他。
少年摇了摇头,“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男子叹了口气,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话里有些怅然。
“可惜你等不到了。”
少年歪着头,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黝黑的眸子里装满了空洞和懵懂。
“哎,你们听说了吗仙崇派掌门好像新收了个弟子。”
“对啊,不知道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我好像听到了点风声,说是个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
“没错,字号好像叫什么三清”
第44章第43章
怀安熙起了个大清早,没看到方少骞的身影,他心里一松,终于可以离开了。
穿上鞋,感觉体内好好像充斥着一股陌生的力量,但他现在不愿意想这些,径直往门外走去。
路过平日里方少骞的卧房时,突然从里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怀安熙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声音不太像方少骞的声音,但又让怀安熙感觉很是熟悉。
犹豫了半响后,最后还是调转了方向,往方少骞的屋里走去。
“今天可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日子,平阳城的那个大魔头今天处决了”
“听说是心中有怨,晾在处决台上一个多月了都还没死呢”
“他能有什么怨气,杀了这么多人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走,今天去看看热闹。”
今年的初雪下得时间有些长,各个地方都裹成了刺眼的白色,呼啸而过的冷风如同是锋利的刀刃,刮得人脸颊像是被割花了一般生疼。
“杀了他杀了他”
平日里和颜悦目的百姓此刻脸上看起来很是狰狞,怒骂和叫嚣的声音不绝于耳,陌生的官兵包围着处决台,一脸漠然的修仙门士御剑站在天上。
处决台上的人影身上也盖满了厚雪,身躯笔直的跪在台中央,遥遥望去如同一棵雪松迎风而立。
“魔头,还我儿命来”
一个妇人冲出来,歇斯底里的冲着那人呐喊,手里的碎石子和鸡蛋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扔去。
这妇人的声音如同打开了堤坝的开关,那些人如同惊涛飓浪一般把手里能扔的东西统统的往那人身上扔去。
脸上和身上都带着火辣辣的刺痛,粘稠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渐渐模糊了那人的眼睛,眼前如同蒙上了一层红纱,隔绝了底下所有人狰狞叫嚣的面孔。
每天都有新的伤痕出现,他其实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更多的是一种快要陷入黑暗中的疲惫。
那些修仙门士负手而立,凌驾于空中,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底下的百姓眼里纷纷都带着艳羡和崇敬。
“喂,三木头,你在发什么呆”
悟苫域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眼里满是困倦,余光撇了眼旁边的人,发现他的目光正一动不动的放在那魔头身上。
听到他的话,悟苫清回过神,眼里又重新带上了漠然和空洞。
“你说师父也是,处决这魔头派我们下来干嘛,难道还怕他能从这里逃了不成。”悟苫域眼里带着抱怨,叹了口气,又继续念道:“而且,这次处刑不是千机门负责吗和我们仙崇派也没有半点关系啊,好端端的暖炉被窝不躺,来这里犯什么血腥晦气”
看着悟苫清面目表情的脸,悟苫域突然揶揄道:“你等会可别被吓得尿裤子哦”
悟苫清一脸冷漠,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gu903();上山不过才一个多月,时间不长,与之熟悉的便是旁边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