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又该如何处置”
“老刘你想得也太多了”高永年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有你坐镇西宁州,还怕这些事情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带兵向来只有自己冲杀在前。从来没有让他人冒险而自己躲在后面的道理,要真是那样。我拿什么去服众”
“高帅”
“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立刻率兵出援”高永年一口打断了还想进言的刘仲武,霍地站了起来,“我在西北打仗也不是一两年了。要说多罗巴还不够看地,要是想杀我,那就尽管试试”
早在夏人围宣威城的消息传来之时,姚平仲就感到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待到主将副将起了争执,高永年定要率军出援,他更是证实了先前的设想。果然,尽管在座诸将齐齐站出来劝说,高永年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改变心意,此时,他终于肯定。此次出援已成定局。来不及细想,他便站了起来。
“高帅,末将自从到西宁州之后未曾有出战地机会。如今夏人兵困宣威城,高帅又亲自领兵出阵,末将恳请率本部人马同行”他也顾不上旁人或惊奇或诧异或赞赏的目光,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中满是坚决。
高永年听得眼睛大亮,但他虽然豪侠爽直,毕竟也在官场多年,心中自然有些顾虑:“姚平仲,你亲人新丧,这个时候出阵”
姚平仲毫不动容地打断了高永年地话头,异常坚定地说“高帅,身为武臣当以国为重,以家为轻。如今夏人和羌人合流,一朝宣威有失,那么西宁州未必能挡贼军锋锐,末将若是因家中缘故而不能上阵,叔祖在天之灵必定也不能容。恳请高帅允准末将随军出征”
“好,好将门虎子,我就允了你”高永年心头一热,立刻把所有顾虑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重重地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回去整军,到时要误了时辰,军法可不容情”
“末将领命”姚平仲这才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看在别人眼中,自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有了这个插曲,高永年顿觉心中大畅,环视左右道:“姚平仲虽然年少却知道奋勇当先,尔等还有愿意请战的吗”
此话一出,又有数名将领纷纷起立请战,其中便有于达在内。最后,留守西宁州的共计有刘仲武以下十八员将领,出征的则有高永年以下将领八人,其中藩将六员,汉将却只有姚平仲和于达两人。
等到众将退去之后,刘仲武却依旧不死心,一把拦住高永年道:
“老高,你真地不肯改主意吗如今夏人有多罗巴带路,对西宁州一带的地形廖若指掌,一旦出兵,我军其实已经失了地利。或者说,如果要出军援救宣威,你根本不用亲自率兵去,不拘哪个偏将带兵也就行了,不然,就是让我去也行”
“老刘,你也太罗嗦了”高永年大为不耐烦,右手在腰刀的机簧上轻轻一按,鞘中顿时发出了一声轻吟。”你不就是想说我用的亲兵都是藩兵熟户,怕我一个不小心为人所趁吗我告诉你,我以兄弟待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叛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到我胜利回师的时候,我在功劳簿上不会少了你一笔”
见高永年不管不顾地径直离开,刘仲武心下大恨,只得狠狠地一跺脚。如今之计,只有去关照姚平仲和于达了。偏偏这姚平仲乃是姚家子弟,又是王厚爱将,前时还因为擒得谿赊罗撒的大功得以诣阙献俘,声名直达天听,听说此次来到西宁州还是出自高俅举荐,若是有什么闪失,影响只怕不比高永年出事小。
次日一大清早,西宁州万余兵马便踏上了征程。由于高永年的特别吩咐,姚平仲和于达得以伴随主将左右,这正好遂了姚平仲心愿。骑在马上,他固然手不离腰刀,右脚也时不时碰触兜囊中的长枪,眼睛更是左顾右盼。
果然,大军不过出行三十里,前方便有探马来报,说是侦测得前方有数百人正在接近中。高永年正觉惊疑时,只见远处便扬起阵阵烟尘,不一会儿,数百骑全副武装的汉子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首领苏抹昭,率族人恭迎高帅大军”
数百人齐声高喝,声音自然是直入云霄。声音传入高永年军中时,自上而下都松了一口气。一来是因为这苏抹昭地部落乃是高永年一手招纳,并上书朝廷给予了官爵封赠,二来则是因为在数万大军面前,这数百人无论如何也翻不起大风浪,就连一直严加戒备的姚平仲也稍稍放松了捏紧刀鞘的手。
“老苏,你倒是消息灵通,我才刚出西宁州,你就闻风而来了”
高永年大笑着带了几个亲兵迎了上去,他和苏抹昭交情菲浅,此时相见更觉快意,一时竟忘了自己此次是负有重责。
“高帅引天朝大军出征,我怎么能不来我带来了不少酒肉,特来为大军饯行”苏抹昭停下了马,义愤填膺地说道,“夏人和我们青唐诸羌有不共戴天之仇,自打我爷爷地爷爷开始就征战不休,现在多罗巴竟然引狼入室,实在是我们羌人中的败类”
“你明白这些,我就放心了”高永年用马鞭指着苏抹昭背后的数百骑人,不无疑惑地问道,“对了,你要劳军,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哪里只是劳军,我此次带他们前来,还有为大军作马前卒开路先锋的意思”苏抹昭大手一挥,当下便有人抬着牛羊酒袋在远处摆满了一整张桌子。”高帅,如果不嫌弃我们地牛羊太瘦,不嫌弃我们的美酒太淡,那就来请过来一用,吃饱喝足也有力气打仗”
“好”高永年也爽快,二话不说地便单骑上前,飞一般地朝那边驰去,浑然没注意苏抹昭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
不知怎的,看见高永年和苏抹昭两相对饮的情景,姚平仲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从心底窜了上来。再想到高俅事先的嘱咐,他猛地一夹马腹,纵马急速向前,却被几个羌兵一把拦住。气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用马鞭狠狠将几人打倒在地,不管不顾地冲到了高永年身前数步,这才翻身下马。
高永年一愣之下登时大怒,厉声斥道:“希晏,你这是干什么”
“高帅乃是主将,末将行前曾经得刘将军军令,务必寸步不离”
情急之下,他干脆把事情全都推到了刘仲武身上,面无表情地道,“高帅既然和旧友对饮,末将愿意从旁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