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达心知肚明萧芷因所指何人,上前一步低声道:“既然如此,大王可是要去南京”
“和鲁择死了。东京那边如今又是战事连连不是善地。以魏王耶律淳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窝在东京虽说先帝死了,但他正好趁着自己老爹的丧期。名正言顺地占据了南京之地,我就不信,他甘心臣服于一个两岁小儿”
说到这里,萧芷因便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我手中没什么兵权,这也是两位太后执政以来,没有处置我的原因之一。她们哪里知道,所谓明路,永远都不如暗地里地手段。这些年我苦心经营,原本是想为皇上分忧解难。谁知最后竟会有如此突变怎么样,你是否跟着我一起去南京”
耶律达连忙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属下自然是跟随大王”
“好,好”萧芷因连连点头,心中原本的失望情绪一扫而空。耶律延禧死了就算了,凭借他的本事,难不成就扶不起另一个耶律延禧么魏王耶律淳若是真有异心那就最好,哪怕是再油盐不入,他也势必要挑起那丝反心可惜啊,倘若自己也是宗室该有多好。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又哪里轮得到别人去坐
南京析津府和西京、中京相隔很近,比起地域广阔的上京道和东京道来说,南京道算得上是芝麻大的地方,但是,由于它靠近大宋边陲,因此兵强马壮自不在话下。历来,担任南京留守的都是嫡系宗室,此番宋魏国王耶律和鲁斡一死,南京留守的位子立刻出缺,而辽国朝廷却并未立刻下诏派人出任,无疑也是因为魏王耶律淳地缘故。
由于汉化已深,因此,义和仁圣皇太叔、宋魏国王耶律和鲁斡的丧事极其隆重,而萧芷因一行一踏进南京,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气氛。不管是大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是那些甲胄在身兵器不离手的将领,全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就连客栈老板的话也少了很多。
为了避免麻烦,萧芷因干脆换了汉人打扮,他在中原呆过多年,一口汉话说得和契丹话一样流利,再加上几个随从都是精明人,因此轻轻松松地便蒙混过关。在他重重打赏了一锭金子之后,那个原本还有些畏缩的老板终于热情了起来,三言两语之间便开始讲起了此中内情。
“皇太叔一向都很少管事的,不过,那些将领一个个可都是杀人如麻的主。不说别的,单单这两年边境打草谷地,便时常满载而归。”那客栈老板喋喋不休地念叨了一阵辽军地凶悍,这才把话转到了点子上,“魏王是皇太叔的儿子,前来吊丧也是堂堂正正的,只是不知道谁说错了话,说是身为臣子地,应该先去上京为先皇守灵,而不是只知道区区小孝,结果魏王麾下的一个将军恼了,当场便提刀杀了那个没眼色的人。如今,魏王是日日守在留守府里,啧啧只是朝廷到如今都没有任何表示,实在是有些”
仿佛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那老板嘿嘿一笑便不再多嘴,陪着笑脸又去招呼别的客人,而萧芷因不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耶律达四下望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自己这边,遂低声问道:“大王,你是准备暗地去会会魏王,还是”
“就是先皇在世,也得尊崇皇太叔几分,朝廷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派人来吊丧,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看来,他们是实在焦头烂额了”
萧芷因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自信,“趁着我这南院大王的头衔还能够管几分用,待会你就陪我去吊祭一下皇太叔不应该是太皇太叔他老人家”
“什么”耶律达闻言勃然色变,心下更是骇然,“如今魏王是何打算,大王还不知道,怎可轻举妄动露了行踪倘若到时两位太后来使向南京要人,魏王说不定会”
“凡事畏首畏尾,不是大丈夫”萧芷因傲然笑道,“刚刚那店老板已经说了,魏王的心意固然不可知,但是,他的部属呢谁不想自己的主子荣登大宝拥有天下,谁不想成为拥立功臣而青史留名坐享富贵朝廷使节不是没来么,好,那我这个南院大王便送过去,正好把这些人地心火都撩拨起来”
萧芷因从来就是胆大妄为之辈,用过饭之后便带着一群随从直奔南京留守府,见放眼过去全都是素白的颜色,他的嘴角更是流露出一丝冷笑。
门口的两个辽兵见有人骑马疾驰而来,立刻呼喝一声,不一会儿,留守府中便奔出了几十个人,个个都是长刀出鞘,戒备之色溢于言表。
直到萧芷因等人勒住了马,一个为首的才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留守府重地,何人胆敢擅闯”
萧芷因一举手,身后数名护卫齐刷刷地下马,动作整齐划一,看得那些辽兵都是一呆。在马背上又坐了片刻,他方才潇洒地跳了下来,轻描淡写地道:“海陵郡王,知南院大王事萧芷因,特地前来吊祭义和仁圣皇太叔”
一句短短的话顿时把一群军士全都镇住了,若非刚刚那几个护卫显示出了良好的素养,而且萧芷因本人气势不凡,他们也许会把来人当作疯子。堂堂大辽南院大王,怎么会作汉人装扮
好半晌,留守府内终于匆匆出来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人,他抬眼往萧芷因脸上打量了片刻,立即上前单膝跪下行礼道:“拜见大王”
“我倒是谁,原来是阿鲁”萧芷因上前一把扶起那年轻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见到你地时候,你不过是刚刚当上了魏王的侍卫这不过五年过去,你就出息了对了,我是特意来吊祭义和仁圣皇太叔的,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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