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衡量就好。”常玉莲道。
稚言刚洗了碗出来,便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隐约从房里传来,她进了房间,铃声已经停了。
是岳东海打来的电话,看未接电话显示,他打了两个电话。
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稚言回拨了电话,岳东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稚言,霍秀雅的案子有新发现,你有空的话来一趟警局。”
“行,我马上过去。”
稚言拿起自己的随身包,出了房门,“妈,我有事得去警局一趟,你下午没事就在周边逛逛,我尽量早点回来。”
常玉莲一听到这句话,就想起自己的丈夫,以前他在世的时候,无论什么节假日,只要局里来了电话,他就要立马赶着走,有时候饭吃到一半都要放下碗筷。
常玉莲因为这件事跟他闹过,但稚鸿说:“我是人民警察,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稳定是我的职责,任何时候需要我我都要义不容辞。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能给你时间上的陪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辈子都对你忠诚,赚的钱都给你花,你给我口饭吃就行,你看可以吗?”
那时候她热泪盈眶,哭得稀里哗啦。
忽然想起来陈年往事,常玉莲眼眶都湿润了,“你啊,跟你爸一副德行。”
稚言走过去抱了抱母亲,“那是因为女儿像爸爸啊,妈,我先出门了。”
“去吧。”
稚言出了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车前往警局。自霍秀雅的案件发生之后,他们就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岳东海是专案组的组长,他们这些天没日没夜的追查,连清明节都在加班加点。
稚言赶到了警局,岳东海带着她去了技侦部,“我们通过对霍秀雅的社交账号的记录追踪,发现她一个星期前给汤嘉睿发过一个视频,视频跟霍秀雅丈夫的遗嘱有关,我想到你之前参与过她的那起遗产纠纷案,你应该比我清楚。”
“先看看视频。”
来到了技侦部,老郭把恢复的数据展示给稚言看。
视频上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对着镜头说:“我有个儿子,因为一些原因,我无法和他相认。我拍摄这个视频就是为了说明,如果我儿子愿意跟我相认,改为徐姓,我愿意将我名下的雄振集团所有股份都给他。”
视频很短,一共才几十秒。
看完了,稚言大为震惊,并且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徐振林作为一个大企业家,明知自己患了心脏病却没正式立公正过的遗嘱,因为他的遗嘱是带有不确定性的,前提条件是他儿子愿意跟他相认,才有效。
“所以,徐振林的儿子是汤嘉睿?”稚言道。
岳东海道:“从霍秀雅跟他的聊天记录来看,是这样的。”
稚言又继续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当时霍秀雅发了这段视频给汤嘉睿。
并问他:你猜徐振林的儿子到底是谁?
汤嘉睿:你有病吧,发给我干嘛?
霍秀雅:你母亲跟徐振林是老同学,当初你母亲嫁给了汤连斌,但是汤连斌总在外面乱搞,所以她闹过离婚,在娘家待了好几个月,那时候徐振林对你母亲频频示好,但最终因为徐振林的家境不大好,所以你母亲还是回到了汤连斌身边,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你的。
汤嘉睿:有病,你怎么不去死。
霍秀雅:完整的遗嘱在我手上,上面比这个视频清晰多了,只要你愿意,那雄振集团就是你的,你难道不想要吗?
汤嘉睿后面直接拉黑了她。
岳东海说:“所以那天在酒店,霍秀雅应该是跟汤嘉睿提了遗嘱的事情,汤嘉睿才会动怒。”
稚言若有所思,按照继承法,法院会优先尊重被继承人的遗愿,如果霍秀雅真的拿出了那份遗嘱,并且汤嘉睿愿意起诉,那其实之前遗产纠纷的判决就会无效,转而根据遗嘱来分割遗产。
但汤嘉睿并不缺钱,所以他对霍秀雅的提议嗤之以鼻。
稚言道:“如果汤嘉睿是徐振林的儿子,在南城商界就是一桩丑闻,他以后都很难抬头做人,所以他拒绝相认,也是情理之中。”
“那是,而且汤氏集团也不比雄振集团差,他何必捡了芝麻丢西瓜。”
稚言沉吟着,她在脑海里整理着这件案子的思路,“霍秀雅的住处被人翻过,估计就是他为了找遗嘱。”
“没错,现在真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岳东海道:“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聊天记录可以成为汤嘉睿杀害霍秀雅的动机,我们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对汤嘉睿采取强制措施。我现在就去跟上级申请,汤嘉睿这人必须得抓回来!”
——
审讯室,汤嘉睿靠坐在椅子上,吊起二郎腿,“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查不出我犯罪的证据,回头我告你们非法拘留!”
审讯室里的年轻民警闭口不言,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岳东海从外面进来,他没好气道:“啧,非法拘留什么意思?你懂吗?不懂就像疯狗一样嚷嚷?”
岳东海把那份拘留证拍在桌子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拘留证都是经过层层审批下来的,有胆你就告!”
汤嘉睿跟岳东海打过交道,两人也算旧识了,“岳东海,挺行啊,当了副队长,越来越拽了。”
岳东海拖开椅子坐下,“可不是么?你能怎么着?”
汤嘉睿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我说了多少遍霍秀雅不是我杀的,你们无能,找不到凶手,就拿我来开刀!”
“给你看个东西。”岳东海点开手机,给他看了一段视频,那段视频正好就是之前霍秀雅发给他的那段。
看到了视频,汤嘉睿脸色煞白,“霍秀雅有病,你们也有病!”
岳东海收起了手机,“这段视频你看过吧?”
“看过,怎样?”
“所以你是徐振林的儿子?”
“放屁!”汤嘉睿道:“霍秀雅疯疯癫癫地,她就是遗产官司败诉了,一无所有了,所以想敲诈我!我才不会上她的当!”
岳东海靠坐在椅子上,“但是,我们派人去调查了,当初你母亲怀你之前确实在跟你父亲闹离婚,那段时间她在娘家住了三个多月,那时候徐振林确实对你母亲示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