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告上来,去吃闭门羹的都有。似尊府这样体恤,着实少见。”
陈铭远请顺天府尹坐下:“老大人难道不晓得,下官初入仕途,年轻气盛,御前应对就失策,被陛下贬去福建,一去就是六年,这六年在福建,胆子都变小了,哪能不谨慎。”顺天府尹摸一下胡子就道:“难怪陛下如此青眼陈大人,原来如此。不过我还要倚老卖老嘱咐陈大人一句。”
陈铭远身子微微前倾:“老大人请讲。”顺天府尹很满意陈铭远的态度:“陈大人还是先上一封自弹奏折,陛下会更欢喜。”先认错,等顺天府尹那道奏折到时,自然就严丝合缝,毫无被人可抓之机。
陈铭远又行一礼道谢,去往那两边的衙役已经回来,在武家原来住的院子倒没搜出什么,但在春香那边,搜出几张借据,都是武氏丈夫的名字,衙役已把春香和武二都锁到府衙去了。顺天府尹听了回报就对陈铭远道:“如此看来,这是冒名无疑,我这就回去审案。”
陈铭远起身送他出去,等到顺天府尹上轿走了,陈铭远才沉下脸,似武家这样大胆的,还有多少这些年,韩氏到底是怎么管家的真吞了妻子的钱财,陈铭远为了弟兄们的和气,不过就说一句半句罢了。
可竟纵的下人如此,陈铭远不由叹气,不过想想也是,韩氏一人是做不下这样的事,既要借重下人们的手,又怎能约束下人陈铭远刚转身就看见陈四爷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陈铭远不由笑一笑:“老大人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不过是外面的人,娶了武家的女儿,就大肆冒名起来。昨儿四弟妹为了武家背主忘恩的事已经气的病了,今儿这事,也不用告诉她,免得又生气,等会儿我进去禀告娘一声就是。”
陈四爷摇头:“三哥,你当我还是孩子,我总是在外做官这么几年的了,我自己媳妇我还不了解,这事,定没有如此简单。三哥,你就告诉我吧。”陈铭远拍拍弟弟的肩:“你和四弟妹总归是夫妻,有些事,心照就好。”
陈四爷看着陈铭远:“三哥,正因为我和她是夫妻,要过一辈子,你才要告诉我,不然这个脓包不破,到时候变成痼疾,就晚了。”陈铭远看着弟弟,记得自己离开这里去往福建时候,他才成婚不到两年,唇边的髭须还带有青涩,现在六年过去,面前的男子已经脊背挺直,身上已经带上了沧桑感。
已是,能分担自己重担的男人,陈铭远看着弟弟,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些就好,毕竟她是两个侄儿的亲娘,为了两个侄儿,有些事,也不能做。”陈四爷怎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才感到兄长话里的无力感,郑重点头:“三哥,我知道,以后我会管着她的,她这些年,或许”
陈四爷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妻子这些年,并不是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的,只是心不放在这里,毕竟兄长若在福建有个什么闪失,陈家这支的未来,就要靠自己撑起。从兄长离开京城时候,祖父就对自己说过,这个家,不能只靠一个人。
惊采绝艳的兄长,有一日也会掉落,于是曾无忧的少年,也要抗起这个重担。那时陈四爷心中,是希望妻子也像嫂子一样,能担起这个家,或者,在自己刻意忽视下,也真以为妻子做的很好,可当这一切都是假象时候。陈四爷蹲下,抱住膝头头埋下去,低低地哭起来。
弟弟如此失望,陈铭远是能领会的,毕竟世家娶的媳妇,或许没有情,但要有信、有义,这样才能撑起一个家。而韩氏的表现,是大大伤透了弟弟的心,陈铭远没有说什么,只是蹲在弟弟身边,用胳膊搂住他,如同弟兄们年纪还小时,一起分享秘密时候一样。
陈四爷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对兄长勉强笑一笑:“三哥,明儿你还要赶路,还要写给陛下的自弹奏折,事情不少,你先回去吧。其实,这折子,该我来写才是。”陈铭远拍拍弟弟的肩:“我是你的兄长,现在外人瞧来,又是撑起这个家的人,自然是我来写。”
陈四爷抹一把脸上的泪,点头:“三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韩氏,她这些年管家,只怕也从中落了不少,说不定娘当初委托她管三嫂嫁妆时候,也从中得利。不然那武家人,怎会这般有恃无恐,不怕主家责罚三哥,我会去问她,凡吞进去的,必要吐出来才是。”
陈铭远摆一摆手:“那些金子银子的事,你也无需多放在心上,要紧的是你我弟兄们心中没有芥蒂。至于武家这件事,现在有顺天府接了,弟妹那边,你以后约束就是。”陈四爷点头,陈铭远的眉头并没松开,要真说韩氏不尽知情,只怕也未必,只是现在陈家要尽力撇清,当然不会主动往身上揽事。
韩氏这些年中饱私囊的钱财都空了,但愿她能得个教训,明白有些钱是不能拿的,不然,就白白辜负了自己弟弟。陈铭远又安慰陈四爷几句,前去陈大太太房里说了这事,听到武家嫁出去的女儿竟牵扯到放债这件事,陈大太太眉头深锁,再听到儿子要上自弹折,不由伸手摸向儿子的脸:“只是苦了你。”
陈铭远一笑:“我是做哥哥的,这件事,也有些因我引起,自然要由我来解。”陈大太太点头:“你媳妇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家这些年,难免也养出些只知享福不晓得艰难的下人来。这回,是要好好地整顿整顿。不然,娘就对不起太妃当年苦心了。”
陈铭远又陪娘说了会儿话,这才回房,走出陈大太太院子见妻子等在那里,不由一笑上前,曼娘没说什么,只是和丈夫并肩而回,要做大事,家宅总要先安宁了。
陈铭远次日一大早把奏折送进宫,然后就启程回乡。车到通州,刚进驿馆歇息下来,就有人进来报:“宫中来使,说要面见大人,有陛下口谕。”
陈铭远还在疑惑,宫中来使已经走进来,是陛边的常侍,不等陈铭远跪下去,那常侍已经道:“陛下说,六年福建并没白费,朕很高兴、很欢喜、很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那章添了句话,对于有字数强迫症的人来说,为了把这章最后一句话加上,真是费尽心机。
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想,贾府不倒,真是天理难容啊。
、得意
说完那常侍已经拱手对陈铭远:“恭喜陈大人了。”陈铭远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欢喜,但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再不会为得了称赞就十分欢喜,重新跪下行礼谢恩,这才起身道:“不敢不敢,全赖常侍在陛边美言。”
gu903();常侍笑的更加谦卑:“陈大人休如此客气,说起来我们都不是生人,那些应酬的话就别说了,只是还要讨陈大人顿晚饭吃,等吃了,还要赶回去。”陈铭远也晓得这人要连夜赶回,忙让人去传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