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打人了。”打人曼娘瞧着女儿灵动的双眸,微微怔了怔,睐姐儿才把今日的话说出,落后还道:“她这会儿只怕也醒过来,晓得我不是真给她治病呢。娘,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想呢,明知不可为还为”
曼娘能感觉到女儿心里其实不大高兴的,拉着她的手:“你爹不是说了,每个人都不一样,你总是要见到不一样的人的。而每个人未必都是好心,最要紧的,要能认出来。”睐姐儿嗯了一声,又惆怅地叹了口气,曼娘把女儿抱一下,她终归是要长大的,会知道这世间,不是永远都那么温暖的。
、大戒
过了两日,初娘子上门来道谢,谢陈二奶奶给初小姐送去的药。陈二奶奶照常接待了她,能看出初娘子的憔悴,看来这两日,初少爷在约束初娘子和初小姐,如果这个外甥一直这么聪明,陈二奶奶不介意偶尔帮忙,毕竟自己的亲戚有出息,于陈二奶奶来说,也是好事。
初娘子看着坐在那里的妹妹,从容自然,不由在心里叹气,这种场景,已经不是易地而处,而是妹妹明显往上升了好大一步。儿子的话还在耳边,晓得娘您有不甘,可是有些事,不是不甘就能填平的。四姨母过的好,您和她亲热些,她能助我们,总比她过的不好,不能助我们要好。
可是这步要怎么跨过去初娘子努力让脸上露出笑容对陈二奶奶道:“还有件事呢,你外甥的婚事定下了,国子监李司业的女儿,这边男家要出两个媒人,一个定是三嫂子,另一个我就想请四妹妹你去,就不晓得四妹妹可有空”
初娘子脸上那僵硬笑容让陈二奶奶心里有些微微不忍,又听到这句就笑了:“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去。人来。”丫鬟就走到陈二奶奶身边,陈二奶奶笑着道:“去把我那四只一套的金镯取来。”丫鬟正待要去,陈二奶奶又叫住她:“再去取五十两银子来。”
丫鬟应是而去,初娘子忙道:“四妹妹,太丰厚了,这不能收。”丫鬟已把金镯和银子拿来,陈二奶奶笑着把那镯子递给初娘子:“这是我刚过门时候,婆婆打给我的,说这样一串戴上,少年人瞧着最好看。可惜我没有闺女,这放着也就放着。大外甥要娶妻,就给外甥媳妇戴着玩呗。”
这四只镯子加在一起也没二两重,镯身细细的,一串四个戴在手上,行动之间能听到撞击声,果然是适合少年人带的。初娘子赞了赞,陈二奶奶又把银子送上:“这五十两就当是贺礼,等外甥媳妇进了门,姐姐你也该享媳妇福了。”
初娘子听着妹妹的话,真是连冒酸水都不能,不一样了,自己儿子说,现在的陈二奶奶已经不一样了。搞好关系才是最要紧的,初娘子还在那百感交集,丫鬟已经进来道:“大小姐来了。”
接着睐姐儿笑眯眯地进来,先给初娘子行礼才对陈二奶奶笑道:“庄上送来了西瓜,我娘听说初姨母在这里,让我给送过来。”陈二奶奶拉着睐姐儿坐在自己身边,摸着她的发:“你今儿倒乖,也不淘气了。”
睐姐儿一双眼如天上星子一样亮:“二伯母,我什么时候淘气了”陈二奶奶点一下睐姐儿额头:“前儿你表姐出阁,你和你初家表姐去逛花园,要不是你淘气,你初表姐怎么会扭到脚”
睐姐儿哦了一声就道:“是了,我怎么忘了这事,显见得二伯母是为初表姐讨公道来了,我以后再不拉初表姐逛园子了。”说着睐姐儿还起身对着初娘子端正行礼。初娘子口中又酸又苦,儿子说的对,是自己女儿太痴心妄想,把这京城当成那乡下地方,以为凭着一张甜如蜜的嘴和那些小算计,就能在这京城无往而不胜。自己离开京城,太久了,已经忘记不少事了。
睐姐儿已经端过一盘西瓜,用银叉叉了递到初娘子手上,接着又叉一块给陈二奶奶。初娘子把西瓜放在嘴里,觉得嘴里的酸苦没有消失,自己女儿,从此再没有资格成为陈家千金的闺中密友的,而她曾有过这个机会,做陈家千金的闺中密友,所得到的好处并不少。
初娘子轻轻一叹,又说几句家常也就告辞,陈二奶奶送走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息。睐姐儿突然开口:“二伯母,为什么你们总爱叹气。”陈二奶奶低头看着侄女:“人长大了,就和原来不一样了。”睐姐儿笑了:“可是有些事是不会变的,觉得变了,只不过是想要的太多,可就算是至高无上的陛下,也有要不到的东西,更何况我们呢。”
陈二奶奶笑出声:“小丫头,你是在叫你二伯母我要知足吗”睐姐儿的手微微一摊:“二伯母如果不晓得知足,这些年也就不会这样了。”这聪明灵透的孩子,陈二奶奶牵起她的手往回走:“你啊,这么聪明,还不晓得谁有这个福气娶了你。”
睐姐儿啊了一声:“方才二伯母还说我淘气呢,这会儿又夸我了,这变的,实在太快。”陈二奶奶再次失笑,声音变的更加温柔,两人一问一答,影子被拉的很长。
过了几日,陈二奶奶就去做了媒人,此后初娘子这边和陈二奶奶的联系,就跟普通姐妹一样,只是初小姐再也得不到邀请前往陈府,更不能见到睐姐儿。
转眼进了七月,天气越热这冰盆子用的也就越多,靖江郡王夫妇已在五月底到达封地,料理清楚后就给京城来信,信上说郡王妃已经有喜,郡王夫妇正在等待着头生子的到来。这个消息并没让王侧妃高兴而是越发愤怒,因为淮安伯生病了,而且因长久的沉溺酒色,病的还很重,太医都已建议淮安伯府预备后事。
这日曼娘往齐王府去,刚走进二门和秦婉柔说了两句就见王侧妃带了人往外走,曼娘往旁让一让,口称侧妃。王侧妃却跟没见到她一样,径自出去。
王侧妃之前虽对曼娘不满,却也没有这样七情上面,毕竟曼娘是老太妃最疼宠的侄孙媳妇,在老太妃心中,曼娘的地位也只低于秦婉柔这个嫡孙媳妇了。秦婉柔拉一把曼娘:“别理她,让她蹦跶两天吧。”
见曼娘还有些不明白,秦婉柔加一句:“她这是往淮安伯府去探那位王夫人呢,前些日子对公公哭诉,说这个侄女不过二十刚出头,又没有儿子傍身,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公公被她哭的没法,不耐烦地说难道还要这位王夫人再嫁这样让淮安伯府如何自处况且年少守寡的人也尽多,老太妃守寡时候也不过二十五岁。”
曼娘不由轻声叹息,从红颜守到白发,虽然荣华富贵已到了极点,可这样一生,竟不知道和那平凡夫妻相守一生比起来谁更美满些。秦婉柔握一下曼娘的手:“你也比在心里叹息,说起来,这还不是那位王夫人自找的若不是她想勾上四弟,陷王府于不义之地,也不会让老太妃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