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仆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话,都得红着脸躲避。
陈昭眉拿着书本,径自回了宿舍,也没跟任何人打声招呼。
白瑰上完课,见陈昭眉没有回来,便回宿舍去,果然发现陈昭眉在宿舍里躺着,懒洋洋的。白瑰道:“你倒是大胆,第一天上学就敢逃课。”
陈昭眉听见白瑰的声音,便坐起来,扬起一张俏脸,眼眶含泪道:“呜呜呜呜……金瓶……金瓶他……我……呜呜呜……”
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第4章邪门
陈昭眉天生那张漂亮得有点儿邪门的脸,配上因为哭泣而泛红的眼眶,如雨后海棠,是经了摧残的艳丽。
在这份艳丽面前,白瑰看似无动于衷,只淡声问:“他怎么你了?”
陈昭眉委屈巴巴地说:“这……我……我一个没结过婚的男孩子……怎么说得出口呢?”
他这是按着地球电视剧里恶毒绿茶女配角的表演法则来演绎的,倒算得上惟妙惟肖。然而,白瑰一眼把他看穿。白瑰知道陈昭眉完全是在装,是在表演,是在博同情。
但是,白瑰从来是一个很讲礼貌的人。看穿而不拆穿,是他生命里十分重要的社交礼仪准则。
他对朋友、亲人以及长辈都很讲礼貌。
更难得的是,他对地位远远低于自己的人,也一样保持礼貌。
因此,他坐在陈昭眉面前,表现出陈昭眉希望他表现的样子,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和同情。
看着白瑰的表情,陈昭眉很满意,然后继续他的表演:“他……他张口就问……公子是不是用过我了?”
白瑰心内一震,忽想起昨晚的梦,在心里默念起几句《男德·守贞戒色篇》。
陈昭眉便把金瓶调戏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不能告诉白瑰,自己的无敌铁拳把金瓶一击打到失去意识。
陈昭眉只推说:“我吓得赶紧推开他跑了。幸好我粗活干多了,力气够大。他没反应过来,让我溜了。”
这个故事的结尾,细想来还是有一点蹊跷的。
白瑰对此半信半疑,但出于礼貌,他没有提出质疑。
陈昭眉以为白瑰信了,便加大力度地哭喊,又说:“公子要替我做主啊!不然,我一头碰死了罢了!”说完,陈昭眉作势要去碰头。
白瑰完全不相信陈昭眉会去寻死,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劝了两句。
被劝了之后,陈昭眉越发来劲儿,有点儿不依不饶的架势了。
白瑰只好问他:“你希望我做什么?”
陈昭眉抽抽嗒嗒,说:“公子得替我做主啊!”
白瑰大约明白陈昭眉的意思了,但做主是不可能做主的。白瑰断定陈昭眉没跟自己说实话,不知其中藏着什么算计。而金瓶那家伙,脑子实在不太灵光,说不定已在陈昭眉这儿吃了暗亏。
白瑰淡淡定定地指着放在桌面的《男德》,说:“你翻开第五章看看。”
陈昭眉疑惑地拿起《男德》,翻到第五章。
白瑰说:“你念念第六行。”
陈昭眉对着第六行,逐字念道:“男子不必艳色美丽,应忌冶容诲淫……”
冶容诲淫,这话陈昭眉是懂得的,“冶容”是指打扮妖艳,“诲”是诱导、招致的意思。冶容诲淫,简单来说,就是打扮得妖艳容易招惹淫乱的事。
陈昭眉怔住了。
他真的很震惊,如同地球女人被非礼后还被指责裙子穿得太短那样的震惊。
陈昭眉简直心梗。
他算是明白,自己刚刚表演可怜,根本博取不了这个冰块脸的同情嘛!
这个冰块脸不但不同情自己,还反过来说我不守男德!
陈昭眉深吸一口气,后仰道:“按照公子的意思,这是我的过错?”
白瑰缓缓摇头。
陈昭眉便问:“那公子是什么意思?”
白瑰回答:“我不这么想,但大部分人都会这么认为。这事一旦宣扬,他不过挨两句批评,最高就是处分,而你的处境,恐怕会艰难百倍。”
陈昭眉这是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也不装可怜了,另换上一副模样,眨眨眼,说:“金瓶问我,难道我这样的下流货色不会想上主子的床吗?”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白瑰自不搭话,假装没听见。
陈昭眉笑了笑,又道:“他这话其实不无道理,但我虽然下流,亦不是什么床都稀罕上的。我只看得上您的……”
白瑰一脸淡漠地打断他的话:“老师让你的罚写,抄完了吗?”
陈昭眉愣了一下,马上又摆出可怜脸:“我抄到一半就被金瓶……怎么抄写嘛……”
“无妨,我的书房可以借给你用。”白瑰道,“你现去抄写,三小时后,我来抽背课文。”
陈昭眉脸色大震:他明明是奉命来污白瑰清白的,怎么变成了跟白瑰学《男德》了?
“我……我不学行不行啊?”陈昭眉疯狂摇头,“我不是读书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