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笑什么”马传香面带愠怒。
马中楚解释道:“你知道紫气东来的意思么传说老子过函谷关之前,关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不久果然老子骑着青牛而来。旧时比喻吉祥的征兆。”马中楚仍旧忍不住发笑,他补充道:“所以,我认为没有什么诡异的,倒是觉得骆丽丽就像仙人下凡一样,而我是看见紫气的幸运人。”
“肉麻不肉麻我听着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马传香往床上一躺,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不论你怎么说,我看见她就心里发慌。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你最好不要跟她在一起。当然了,你要坚持我也没有办法。”
马中楚凑到马传香蒙住的头前,悄悄道:“你是见她漂亮才发慌的吧”
未料马传香从床上一跃而起,脸色大变,大声叫嚷道:“我是怕她才发慌的”
马中楚愣愣的看着突然如此紧张的干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马传香的影子倒映在马中楚的眼睛里,像魔鬼一样可怕。几近失态的声音还在他耳边萦绕。马中楚看见几滴汗水从干哥的鼻尖和额头渗出来,脸色白如一张纸。
“哥,你怎么了”马中楚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弟,哥不是吓你,更不是嫉妒你。我觉得你带来的这个女人不一般,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马中楚看见他的干哥脸上浮现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恐惧,那种巨大的恐惧似乎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魔力,促使干哥的那张熟悉的脸在他面前渐渐变形。干哥的脸上的皮肤迅速变得又干又潮,变化快得吓人,如同一个饱满新鲜的梨子在分秒间失去了大量的水分,变成了放置四五天后风干的那样。
变黑
变皱
变潮
马中楚看见一张二十多岁的年轻的脸瞬间变老。他甚至恍惚看见了马传香几十年后的模样,变得跟现在的干爹一样苍老的、颧骨高耸的脸
他揉了揉了眼睛,又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可是面前的干哥已经不见了,只有干爹的一张老脸。
“干爹”马中楚张嘴轻声喊道。
“不我不是老头子,我是你哥,我是传香”马传香两只手抓住了马中楚的肩膀,指甲深深的陷入马中楚的肉体。“弟,她真是怪物你已经中了她的迷幻了弟,你看清楚,我是你哥。你要看清楚了。”
“干哥”马中楚的口气不是十分肯定。
“对。我是你干哥。”马传香喉咙里咕噜一声,“走,我们悄悄的去看看那个女的。我想,对于一个怪物来说,夜里不是睡觉的好时机。”
第048节你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马中楚拉住干哥,紧张道。
“你紧张什么”马传香不以为然道,“我敢肯定,那个女的睡觉的时候是没有呼吸的。你相信不”
马中楚狐疑的盯着干哥的脸看了半天,沉声道:“我看中了迷幻的是你吧哪个人睡觉的时候没有呼吸你是不是想找借口去对她图谋不轨哥,我知道你色心很重,跟酒号子的弟弟一个德行只是你平时装作文绉绉的,懂得掩饰。但是她是我的女人,你听清楚了没有”
酒号子就是酒鬼。
马传香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想去猥亵她我呸”
马中楚被干哥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连忙抬起手来用袖子擦脸。
“我就是再那个,也不会在兄弟你身上下手哇为了一个新来的女人,你居然翻脸不认我这个哥哥了。是吧我看你一块连老头子也别认了我看你跟十三不亲里的歌词一样,有了老婆就没了父母兄弟”马传香狠狠骂道。
马中楚是个宽厚老实到了极点的人,听干哥这样一骂,顿时没了脾气,乖乖道:“我不是那样的人。要不我就听你的去看看”马中楚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干哥,等干哥作最后决定。
于是,马传香带着干弟偷偷摸摸靠近那个女人的睡房。那个睡房曾经是马中楚睡觉的地方。小时候的无数个夜晚,马传香曾偷偷摸摸跑进马中楚的房间,用一根稻草穗儿捅进马中楚的鼻孔里,让他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马传香对这样的恶作剧乐此不疲,而马中楚经常因为晚上缺少睡眠而在第二天的课堂上打瞌睡,这也是马中楚不能顺利考入高中的原因之一。
所以,即使当天晚上的月亮很淡很暗,堂屋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们干兄弟两个毫无磕碰的走到了那个睡房的门前。
“你推门。”马传香对干弟说。
“我可不行。”老实的马中楚摇头道。
“为什么”马传香压低了声音问道。
“万一她是醒着的,被她发现了怎么办还不把我当做”
马传香怒道:“别说了磨磨唧唧的好不烦人。你不来我来。”他伸出手按住门,用力的推了推。
门“哐当”一声动了动,露出一个门缝,可是没有开。马传香知道,那个木门闩早已经腐朽不堪了,再使点劲可能会将门闩折断。但是他不愿意弄出那么大的声响。他将一根手指伸进松开的门缝里,用手指一小段一小段的拨弄门闩。
他以前就是这样打开干弟的门,惊扰干弟的美梦的。不过这算不上什么,他更多的经验来自于无数个古老的墓穴。而在拨弄门闩的时候,他恰好有一种打开墓门的错觉。
第049节晚间活动
对于他来说,墓门后面躺着强烈的欲望,藏匿着意外的惊喜。他已经习惯像一只老鼠那样白天栖息,晚上活动。
马中楚不知道,他的干哥已经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干哥了。当然,他暂时还不会知道这些,但是他能看到干哥的眼睛像老鼠的眼睛一样发出奇异的夜光,他的手像老鼠的爪子一样尖细,他的脸像老鼠的脸一样瘦长。
门闩被他的手指拨弄,指甲与木头摩擦,发出类似老鼠爬房梁的吱吱声,令马中楚的耳朵发痒。
“哥,这样不好吧要不,我们去窗口看看就可以了。”马中楚终于有勇气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吱吱声戛然而止。
干哥放下了手,咬了咬嘴唇,道:“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查看她是不是有呼吸了。”
马中楚道:“哥,不一定要用手指去探她的气息呀。我们在窗口看看她的胸口是不是一起一伏不就可以了吗”马中楚边说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上一下的摆动,模仿人呼吸时候的动态。
马传香“哦”了一声,离开房门,朝大门走去。马中楚急急的跟在后面。
他们跨出大门。
gu903();外面的月亮淡到几乎没有,像一滴牛奶滴在了吸附性极好的棉布衣服上,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在这样的月光下,马中楚看面前的干哥时只留下一个剪影的形象,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