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他大声叫道。“快住手,他已经死得透了”
东关旅的个头比起夷羊玄羿要矮上一个头,此时被这高壮的老人从后头擒住,他却仍然不住地挣扎,一边狂声大叫。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的声音嘶哑,回荡在石室之中,让人陡生不寒而栗的感觉。“我一定要杀了他”
夷羊玄羿大声说道。
“他已经死了你已经杀死他了冷静下来”
两人僵持了一会,东关旅这才略为平静一些,夷羊玄羿将手臂放开,东关旅却双脚一软,整个人坐倒在地,只是呼呼地喘气。
夷羊玄羿微一皱眉,正要开口劝他几句,却看见东关旅仰起头来望着他,脸上却已是满脸的泪。
“我要杀他我要杀了他”他一开口,却仍然只是重覆这样的一句话。“我一定要杀了他”
夷羊玄羿摇摇头,沉声说道。
“小旅冷静下来听我说,他已经死了,你已经杀死他了。”
东关旅的脸部扭曲,满脸都是悲泣号哭后的涕泪。
“不我不是说他,”他固执地大声说道。“我说的是熊侣,我要杀他我一定要杀死他”
听见他这样充满怨毒的大喊,夷羊玄羿这才会意过来,这才知道东关旅说要杀的并不是折磨虎儿多日的田囊瓦。
他要杀的,却是当今的楚国庄王:熊侣
面对这样的情状,夷羊玄羿虽然一生见多识广,但是想起这三名年青男子的恩怨牵缠,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早在东关旅和虎儿年少的时候,他便曾经隐隐约约暗示过他们,如果有朝一日熊侣得到了天下,定然要加倍的留心注意。
只是如今真正发生了千古难解的遗憾之事,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们化解这牵扯揉缠的恩仇。
静静的石室之中,夷羊玄羿有些发怔地站在当场,前面跌坐的却是痛哭失声的东关旅。
而饱受折磨,也不晓得是生是死的虎儿,却孤零零地躺在内室
虎儿
在里面还躺着虎儿
一念及此,夷羊玄羿连忙将东关旅拉了起来,沉声说道。
“不管如何,不管你要不要杀熊侣,眼前最重要之事,便是将虎儿带离这儿。”
此语一出,却比任何的劝慰之语还要有用,东关旅陡然一震,立刻站起身来,擦了脸上的涕泪,连忙和夷羊玄羿快步走入内室。
第八部时空勋业第二章我们一块去骑马
两人小心翼翼将虎儿背出石室,就着室外较为明亮的微光,只见虎儿微张眼睛,眼神昏沉,脸上毫无血色,看见东关旅也仿佛视若未见。
就如同那田囊瓦所说,虎儿的脸面果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为了咬牙忍痛,口中的牙齿却大多已经碎裂掉光,显见他曾经受过多么惊人的痛苦。
而看看他的身体,那就简直是令人不忍卒睹了,夷羊玄羿精通医药之学,在虎儿的身上略作审视,一张老脸却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陡地垮了下来。
这田囊瓦虽然变态猥琐,但是在刀工上却是精细非常,伤人的效率更是极高,夷羊玄羿只是略加审视,便发现虎儿的四肢无一幸免,无论是骨头、筋络都已经尽数破坏,脚趾、手指全数割掉,即使是救得活,也要成为终生的废人。
最令人发指的是,田囊瓦果然已经将虎儿的睾丸阳具全数割除,并且以极细致的方式缝合起来。
那也就是说,即使日后虎儿得以存活,也将是个终生不能人道的阉割之人。
这是多么恶毒的处置
想起熊侣的下手之狠、心地之毒,就连夷羊玄羿的心中也忍不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对于人体组织之事,东关旅并不像夷羊玄羿那样的熟习,但是眼见虎儿身上的伤痕密密麻麻,又看见夷羊玄羿的表情越来越是黯然,心中也猜到了十之七八。
想起虎儿的遭遇之惨,又想起当年诸多的情义,东关旅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
泪眼模糊中,却看见虎儿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眼神中也略为恢复了神采。
“虎儿”东关旅大声叫道。“你醒了吗你看得见我吗”
虎儿眯着眼睛,仿佛正在试图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良久良久,只见他动了动嘴唇,似是说了些什么话。
东关旅大喜,连忙凑上耳朵,试图再听清楚虎儿想要说什么。
夷羊玄羿静静地盘坐在两人的身旁,看见虎儿逐渐恢复意识,也觉得欣慰了一些。
只见东关旅将脸凑近虎儿的嘴巴,听了一会,抬起头来,脸上仍然有着涕泪,却是一付茫然失神的表情。
夷羊玄羿微微一怔,好奇地问道。“他说什么”
东关旅脸上的神情僵硬,本来是悲凄的神情,此时却有些哭笑不得的尴尬,两种极端的神情同时出现,倒把整张脸弄得僵硬古怪。
“他说了什么”夷羊玄羿再次问道。“又痛了是吗”
东关旅摇摇头,脸上露出惨然的微笑。
“没有,”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虎儿跟我说,死爱哭鬼要哭到别的地方哭去,那么脏的鼻涕眼泪别喷到他的脸上”
gu903();夷羊玄羿愕然,过了一会,也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