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两下矛盾叫静妃沉吟起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莺莺放下心来,对方想必是将自己当作了寻常的商人是以不问青红皂白先关起来再说,可如今听了自己的来路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这当口便有位太医从内殿出来,静妃眼前一亮,忙问:“宸妃娘娘是如何了?”不管两人实际关系如何,至少表面上万分关切。
太医便老老实实答道:“回禀娘娘,宸妃娘娘是吸入了大量花粉所致的暂时晕厥,还好宫娥发现得早,如今只是晕了过去,睡一觉多饮水便会再无大碍。”
静妃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莺莺便心里盘算:看来自己推测得没错,这位静妃果然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那是谁费尽心思想要害宸妃呢?
贺皇后被幽闭,听说精神已经不大好了,应当也不是幕后主使。
那宸妃还能挡着谁的路呢?
莺莺实在想不明白,又转而想起自己如何脱困了,她抬起头道:“静妃娘娘,这鲜花炮制要经过大量工序,只怕等鲜花变成干花上面的花粉早就洒落得七七八八了,又何谈中毒?”
见静妃沉吟不语,莺莺便趁热打铁:“春夏时候娘娘们宫里都有我送的鲜花,那鲜花的花粉都不曾叫娘娘们生病,何况经过七八道工序炮制后的干花乎?”
静妃心里也在快速盘算:这位言辞诚恳,的确不似作伪。想必是无意中当了哪位的替罪羊。
想到这里,她与莺莺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看出了同样的结论,静妃心里放下心来,正要命宫人们放了萧夫人——
谁知就在这时有位嫔闲闲插了一句:“总归是稳闻了你的花才如此的,若放走了你我们还要寻哪个去?”
一句话提醒了静妃。
萧夫人是不是罪魁祸首都是个完美的替罪羊,若放走了她又有谁给宸妃一个交代?
到时候朝堂上下的闲言俗语、宸妃势力的责难,静妃不用多想都能想出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她对萧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想起这里静妃一下便硬起了心肠:不冤枉萧夫人只怕就会冤枉自己!
她便轻咳一声:“萧夫人,不管真相如何这事也应当有个交代,还请你亲自往刑部大牢走一趟,倘若最后正是你是冤枉的我自当亲自道歉。”
莺莺不以为然,这静妃也太儿戏了些,只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就要睁眼说瞎话冤枉好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样没担当没勇气的人又怎么堪为天下女子表率?
她这种小家子气前些年在宫里明哲保身正好,可是要做后宫之主乃至太后就差点意思了。
别说莺莺,就是宫妃里不少也心里有些鄙夷,绿儿都忍不住微微撇了撇嘴:好像自己亲自赔罪是多大的荣耀一样?去刑部走一趟岂是那么容易的?要是运道不好的女子只怕就此就要被夫家休了,到时候还有什么命去受静妃的赔罪?
静妃说完压根不等莺莺回话就吩咐下面两个奴仆:“去将萧夫人带过去。”
莺莺心里一沉。
——
就在这时听得外面响起太监中气十足的声音:“太后娘娘到!”
静妃慌得差点乱了手脚,忙与诸妃嫔一起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诸多宫娥太监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太后走了进来,莺莺置身人群背后也觑了一眼,隐约可见华服璀璨、环佩玎珰,即使看不见太后本人也可以想到是如何尊贵典雅。
比起贺皇后的和气、宸妃的趾高气扬、静妃的微小谨慎,一下便让人觉得只有这样的睥睨四野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下之母。
太后的声音也沉稳雍容:“怎么回事?聚在这里大呼小叫。”
第114章
太后颇有些传奇:先是宫斗手段了得。当年从家世不显的宫女一路晋升为皇后,等先皇病重之时人都说她这下可是没有几天痛快日子了,殊不知她当机立断瞧中了丧母的常乐帝姬和六皇子两姐弟,先皇驾崩之时下了旨意,命四皇子登基,太后垂帘听政。
六皇子还小,于是太后便顺顺当当开始垂帘听政。
诸人一开始还等着看她的笑话:太子英年早夭便也罢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年长,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还有四皇子和五皇子各个对皇位虎视眈眈。比起这些身后各有朝臣势力,太后身后可是空无任何外援。
可不过半年诸人便发现原来这位太后不单是位后宫争斗的状元,连在政务上都极有才干:她把心怀不轨又势力不大的三皇子贬谪来杀鸡儆猴,又拉拢落单了的四皇子,煽风点火撺掇着二皇子和五皇子龙虎斗。
没过五年,这些皇子归顺得归顺、颓唐得颓唐,最后竟然都不成任何威胁,六皇子也就是官家就顺顺当当坐稳了江山。
太后垂帘听政期间革弊病、兴农桑、精简政务、梳理朝政,民间又延续了十几年的繁荣,休养生息生机勃勃。
而太后也毫不恋栈权势,在官家大婚之后便将权柄都转交给了他,自己为了彻底避嫌竟然避开住到了洛阳。
这样一位有权有势又积德官家爱重的太后,宫里谁人看得不敬重几份?
饶是静妃如今高高在上,也要恭恭敬敬行礼赔罪:“是臣妾协理宫务不力,惊扰了母亲安闲。”
这还没到皇后位呢就先叫上了母亲,太后暗暗皱眉,瞧来这位的循规蹈矩也是表面功夫。
不过自己到底不是官家亲生母亲,再加之如今老了,也不大耐烦管官家后宫这些事,要不是接连夭折了两位皇子,太后才不会赶回汴京坐镇呢!
她便若无其事道:“到底所为何事?”
静妃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个明白:“以往这时臣妾与宫中姐妹都要来给宸妃请安,谁知今儿撞上她昏迷了,太医说是被花粉所伤,臣妾便要将送来花草的皇商扭送到刑部去。花商不愿,两下吵嚷了起来。”
她有心隐瞒,生怕太后听出端倪,便特意瞒着“干花”二字不提。
可太后是什么人?那对眼睛登时显现过一丝诧异:“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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