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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你如命 师小札 2232 字 2023-09-30

gu903();光透射在他的墨镜上,折射出一丝彩光,却很快消失,他侧过头去。

爬到山头,找到父母的墓碑,照例弯下腰鲜花,送水果,然后取了一块干净,柔软的布细细擦拭他们的墓碑。

言舜清和向楠在他十五岁那年离世,至今已有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说长不算太长,但也绝对不短。

这山岚,这墓碑,这道路都没有太多的变化,但人却不可能没有变化。

他轻轻地将手里的软布丢在一边,伸出大拇指缓缓地摩挲墓碑上的照片,很认真,专注地凝视着两老,直到一滴滴的雨水从眉骨滑落,绵绵细雨慢慢打湿了花岗岩的墓碑。

收回手,起身,鞠了两躬,收回悠长,平静的视线,转过身,头也不会地下山。

那一年高考后的暑假,湛明澜缠着他一起来h市,陪他扫墓,两人一同上山,开始的时候,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逐渐没了体力,落在了他后头,他时不时地走两步,回过头拉她一把,她对他露出笑容,弯弯的眉眼,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盛夏的阳光,明媚灿烂得令人不敢直视,将手搁在他手心里。

下山的时候,她就彻底走不动了,他就背着她下山。

那会的她还是少女,身材纤细,柔柔软软的,没多少分量,背起来一点也不吃力。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紧贴在他宽阔厚实的背上,嗅着他脖颈间的味道,顿了顿脑袋,轻声,撒娇一样的声音:“哥,你背我一辈子吧。”

他目光一滞,当作没听见,心却瞬间软下去。

她克制不住困意,很快睡着,甚至打起了小鼾,他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花了比正常速度慢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山脚,侧头,轻轻地哄:“澜澜,醒来了,已经到山下了。”

她睁开眼睛,目光从迷离到清朗,待看清他近在咫尺的五官,慢慢地笑了,笑容明媚可爱。

满满的,盛夏的阳光投射在她脸上,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分明清晰,那一刻的他有凑过去亲吻她一下的冲动。

他带着她在h市玩了一圈,为她买了一堆小礼物,将每一样东西递到她手里,她都会露出那种明媚可爱的笑容,眼睛一闪一闪,十足得了觊觎已久的宝贝的模样。

当那个店铺的老板娘说:“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他正低头看一只葵口笔洗,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微风拂过他的耳畔,带着她有些“厚颜”的声音。

“是啊。”

当晚赶回s市,他们遇到了劫车党,她不幸被划了一刀,送向医院的途中还轻声地求他给她讲几个冷笑话分散注意力手术完毕,她趴在病床上,满脸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强笑了一会还是坚持不下去,晕晕乎乎地说:“我很痛,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这样一个小姑娘,对他的喜欢那么纯粹,迷恋得那么深,聪明如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是一次又一次让自己侧开眼眸,忽视了她眼里的炽热。

大衣里的手机震动不停,他快步下山,顺手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高介的电话,他冷冷地看着,按了停止键。

过了一会,一条新短信跃入他的眼眸,他扫了一眼,简单地回复了一行字。

“这事别来求我,最想见你弟弟过得不好的就是我。”

收回手机入口袋。雨丝斜斜绵绵,沾湿了他的大衣的领口和袖子,沿着他锋利的鬓角融入后颈,他轻轻抿了抿唇,冷峻,深邃的眼眸凛冽如冬日的雪光。

下了山,他开车在h市熟悉的街道驰骋。

暗下去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抬眸一看,一道很炽亮,灿烂,神圣的光,如同天光乍现一般,兜头照下来,投射在他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滑动在方向盘上的指端也沾上了这抹光,光晕停留在他青白的手指上。

放缓了车速,脑子中呈现很奇妙的状态,短暂的空白,像是无法集中精神一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直到身后的车鸣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这段时间,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常出现,他会在不定的时间和场合,大脑突然空白,停止思绪,停止思考,感官像是骤然沉睡一般,眼前是雪白的,耳边是轰鸣声。

为什么会这样

开车回到湖滨路上的智景时代,他自己的公司,下了车,径直进去,几个正在说笑的员工见他来了,恭敬地称呼了一声言总,他淡淡地颔首,坐上了电梯。

叮,十七层。

电梯门一开,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迎面来的是秘书张润。

“言总。”

“什么事”他整了整领结,神情已然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疏离状态。

“今早有一对夫妇过来,还带着”

“有预约吗”他轻抬手臂看了看腕表,冷淡地截断张秘书的话。

“没有,不过我自主主张将他们安排在了会议室。”张润顿了顿,轻声说了句什么。

他脚步一滞,侧过头看张润,眼神沉而冷,沉吟片刻后说:“我现在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长沙发,一对面目沧桑的夫妇安安静静地坐着那里,神情木然,上上下下透着拘禁。

他进去的时候,那对夫妇齐齐抬头,目光极其复杂地落在他脸上,那是夹着轻蔑,哀怨,憎恶等各种负面情绪的目光,如针似箭,像是要将他活活钉在原地一般。此外,还有一个人,很乖很安静地坐在离夫妇很远的角落里,双手搁在膝盖上,在他进来的瞬间也轻轻抬起头,黑而亮的眼睛看向他。

很小的男孩,大概只有岁,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像是营养不良似的,皮肤偏白,清瘦颀长。重点是,有和他一模一样,完全没差的眉眼,鼻梁,唇线,下颏如此的微妙。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夫妇中的女人起身,字字含泪:

“上个月的那起动车事故遇害名单里有她,警方通知我们去医院认人竟然真的是她医生说她生前有长期的抑郁史,心肺功能很差,还有肾病这些病都是她勉强生下孩子后落下的”

“当年她说要生下孩子,我和她爸一气之下和她断了往来,她也没有再回来看过我们我们以为她还好好的,谁知道”

言敬禹的眼眸一点点沉下去,听着女人的絮叨,慢慢坐回皮椅,翘起腿,目光淡漠地落在对面白墙上的一点,既没有看这对可怜无比的夫妇,也没有看那个坐在角落里的清瘦男孩。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这样吧,我需要确证,证明他和我有血缘关系,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做。”说着,将目光投向那男孩,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会带你去做亲子鉴定。”

一直沉默的男人听到他的话,腾地起身,整个人都在发颤,眼眸猩红,粗声道:“还需要什么确证言大老板,劳烦您亮亮眼睛,看看这孩子,他和你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您带着他出去,说他不是你的孩子都没人相信”

言敬禹挪开交叠的双手,修长如玉的右手拿起一张公文纸,声音不减从容:“人有相似,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也不少,这能证明什么我只信医学提供的确证,你们留下联系方式,我约时间带他去做亲子鉴定。”

“你”男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拼命克制住怒气,深呼一口气,“堂堂大老板,h市首屈一指的的富豪,身价百亿的言老板你不会不认自己做过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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