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便道:“他说替爷养了妻儿,要用银子赎回来。”
徐苒一愣,怎么也未想到朱翊竟然真把她卖了,不禁问了一句:“多少银子”顾程哼了一声:“三十万两,赎你们娘仨,爷倾家荡产了,家去咱们一家四口只能喝西北风度日。”
徐苒愕然:“三十万你给了”顾程揽她在怀,没好气的道:“你当哪个都跟爷这般对你真心实意,你那点心眼也就能使唤在爷身上,走了,家去。”
徐苒这会儿脑子里全是三十万两,得多少钱啊,以她所知的消费水准,三十万都能买下整个信都县了都,忽然她想起什么,拽住顾程的衣裳角:“那个,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顾程牵着她的手:“便没有,爷去偷抢也要弄来,谁让爷摊上了个不省心的婆娘。”徐苒忽觉愧疚非常,一时恼,一时愁,恼朱翊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愁顾程上了朱翊的贼船,又该如何下去。
虽说她不觉自己对顾程有情,但好歹他是大宝跟小贝的亲爹,徐苒觉得,人有时挺现实的,没生大宝小贝之前,她真没什么顾虑,顾程是死是活,她都觉对自己没什么影响,自打生了俩个小家伙之后,她却总会想起他,且大多是想的都是顾程对她的好,那些不好,随着时间越来越淡,淡的自己这会儿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觉顾程抓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她回过神来,一侧头才发现,顾程已牵着她来到了里间小床边上,小床是掉在房顶上的,徐苒跟朱翊提过一次,他就让人做了出来,略一推,荡啊荡的,小家伙很快就能睡着,异常省力。
这会儿俩小家伙正睡得香甜,并排在小床里,却姿势各异,哥哥大宝趴着,只微微侧头露出一张小脸儿,妹妹小贝四仰八叉的躺着,小腿甚至伸到了哥哥那头,霸道非常,小嘴也微微张开,呼噜呼噜的直吹气。
顾程就这么直直望着,仿佛呆傻了一般,过了不知多久,才往前走了一步,立在小床边上,大手探过去刚想碰碰小丫头的脸蛋儿,小丫头忽然砸吧两下嘴,一翻身,侧过了小身子。
唬的顾程忙缩了回来,认真端详小丫头好一会儿,发现没醒,也没睁眼,才又小心翼翼伸过手去,碰了碰小丫头粉嫩的脸蛋儿。
不想顾程一碰,小丫头忽然醒了过来,虽睁开了眼却还迷糊着呢,看见顾程,小丫头眨眨眼,大眼迅速蒙上一层雾气,小嘴委屈的撇了撇,眼瞅就要哭。
这丫头平常是个最不喜哭的,却一哭就惊天动地,谁哄都没用,不哭够本不算完,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委屈非常,有时候徐苒都怕她抽过去,徐苒可真是怕了她,一见她这样,急忙从小床里把她捞出来,抱在怀里。
小丫头瘪着小嘴,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瞧见了徐苒,一头扎在妈妈怀里,却从徐苒怀里又偷偷往外瞄着顾程,剔透的黑眼珠转啊转的,别提多灵气了,把顾程喜欢的手脚都没落处,伸手就要从徐苒怀里接。
徐苒小声道:“她认生呢你抱过去该哭了,这丫头哭起来没结没完的。”徐苒本是好意,不想顾程根本不领情,冷声一声,硬邦邦的道:“认生我是她亲爹,认什么生”徐苒心道:“这才是好心没好报,行啊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小魔鬼。”想着,不由分说把自己怀里的小丫头,直接塞在他怀里:“行你是她亲爹,你抱着吧”
顾程何曾抱过孩子,便是先头的廉哥儿,他可曾伸过一指头,这忽的怀里塞了个软软的小丫头,弄的他还真有点不适应,怕自己使的力气大了,弄痛她,又怕自己抱不牢摔了她,又想使力又不敢,那战战兢兢又爱又怕的样儿,着实可笑,有心让大姐儿帮忙,又有些舍不得怀里又香又软的小丫头。
徐苒做好了小丫头大嚎的准备,把孩子塞给顾程就退后两步,避开小丫头的喇叭嗓子,只不过等了一会儿,发现怎么没动静,讶异的去瞧,发现小丫头的两只小爪子正在顾程脸上抓挠呢,抓他鼻下的胡子,大概觉得好玩,一根一根的拽,小手贼有劲儿,已经拽下来几根,顾程明明疼却忍着,一动不动,两只眼柔柔盯着怀里的小丫头,眸光里闪烁的温情,徐苒不禁动容。
这一刻徐苒想,或许自己真有些无情,其实顾程某些地方还是挺好的,至少在这个男权统治的社会下,顾程算一个可嫁之人,且他已经娶了自己不是吗,他竟然娶了徐大姐儿的牌位,这令徐苒心里有一丝丝别扭。
在徐苒心里,她始终觉得自己跟大姐儿是完全的两个人,虽然瓤儿是大姐儿的,可内里却实打实的另一个,这种别扭的心理,徐苒也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却越发不容忽视。
瞧着顾程七手八脚的拿小斗篷去裹小丫头,徐苒急忙道:“真要这会儿走吗外头还下着雪呢。”
顾程哼了一声,咬着牙道:“下刀子都要走。”徐苒发现这厮跟头犟驴一样,便只得把婆子叫进来,大宝还睡着,用小被子裹严实了,自己抱着,顾程怀里抱着小丫头是死活不放手了。
徐苒还特意提醒了他一句,他怀里的是丫头,自己怀里这个才是儿子,想着以顾程的重男轻女,不定立马就换了过来,不想他听了,也只探头瞧了瞧大宝,点点头道:“倒是个虎头虎脑的壮小子。”然后接茬抱着小丫头细声细气的哄着睡觉,弄的徐苒都有些不习惯。
出门上车,直到车辘辘的走起来,顾程望了望身边的妻,怀里的儿,真是百感交集,原还说自己这辈子注定下半生孤寡,不想老天开眼,还他一个如此圆满的结果,哪天去庙里还愿吧望菩萨继续庇佑他们一家四口平安祥和。
目送顾府的车子缓缓拐过街角,没了影儿,紫儿才转身回晋王府,进了府,直上前头书房。
晋王刚从宫里回府,想起刚在父皇宫外遇上的陈贵妃,或许该说是他的晋王妃,不禁暗恨,与陈府这桩婚事,当初本是父皇亲自下旨赐婚,到末了,陈氏却被父皇收入宫中,成了一桩天下尽知的丑事,这个活王八他当了这许多年,也该到头了。
陈氏虽出身相府,却是侍妾所出,当年后宫皇后独大,深恐旁的皇子倚仗妻族势力,谋夺皇位,便将陈家嫡女选做太子妃,侍妾所出次女许了自己,估摸皇后也未想到,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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