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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 常书欣 2371 字 2023-09-30

毓惠现在觉得自己不在乎这张脸面了,不管他直奔主题上床也好、不管是回头轻薄湿吻也罢,她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那怕最底要求就这么抱着,就这么抱着

却不料,被抱着的杨伟经历了一小会的激动后却是很冷静,冷静地笑着说道:“嗨嗨,拈点便宜就行了啊,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

周毓惠没说话,正陶醉着这片刻的温存

杨伟试图转身的时候,周毓惠终于放开了,在进一步期待还没有形成的时候,杨伟一回身却是一脸说不出的怪异加邪笑,以一种很怪的表情说道:“嗯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周毓惠被杨伟问得犯迷糊了。

却不杨伟也来了个花开宝贵一片红似的灿烂笑容,涎着脸说道:“这不一男一女一张床,我看你不想走了嘛,你先脱还是我后脱要不,我先脱,你随便”

“流氓”

最后两个字是和关门声同时响起的,周毓惠大好心情被杨伟三两句话挑得没影了。一个女人被骗着被哄着被吓着,不管怎么着都有可能脱衣上床,唯独这不可能被激将着上床,何况杨伟的语气,纯粹就是逗着玩开玩笑的口气,丝毫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周毓惠恐怕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刺激。

周毓惠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最好表达,但杨伟却知道用什么方式最能刺激到她

万恶的杨伟,居然没有来送我周毓惠一肚子火气回到了相隔一单元的住处,偏偏这景瑞霞又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张口就开了句玩笑:“哟,惠姐,杨哥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什么好你怎么不关心我好不好”周毓惠气咻咻地拍上了门,不理会景瑞霞了。

这一夜周毓惠睡得安稳却很多梦,以她很理性的性格,这事很快便释然了,她知道杨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而已。回头把这事放下,又开始咀嚼杨伟所说的每一个步骤的设计,不过越像越觉得,这事听着爽,再组织实施起来,好像有点窗纱补锅底的意思,漏洞太多。

比如说堵车,能不能堵得住,堵得时候够不够长就是一个问题。真发生了大面积堵车,这种事凤城境外不是没有过,交警部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万一遇到交警部门,这事好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堵车对于黑车的打击有多大,还有待于进一步考证。而且,万一引发大面积冲突的,又当如何处理,毕竟自己这方势单力薄,王大炮所依仗的好歹有几百人的流氓地痞队伍,而杨伟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人,真把民兵全拉过来,还是有点力量不够。

一句话,势力还是显得单薄了

有时候想起那天情形,她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身家扔出来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偏偏直到现在为止,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浑身的力无处发泄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抓狂。以前杨伟说自己经营有问题,上面没人没靠山、下面没有人抗底子没有自己的班子,周毓惠都不太相信这话,只觉得自己合法经营依法纳税不会有人找太大的麻烦,经历过这事她是完全相信了,偏偏告诫过自己的杨伟好像又在走自己的老路。

现在她觉得自己对杨伟好似也有了一种盲从,一种迷信,就像底下这群混球一般,只要是杨伟说得,多少都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这次兹事体大,想了一晚上,周毓惠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出来,那怕就是自己不对,让杨伟完善完善也好。而且最担心的是,万一这里面那件事触犯的法律,不管把谁载进去了,自己也难辞其疚,杨伟也许不在乎再进看守所蹲个一年半载,可这种对于周毓惠、对于一个女人,却是想也不敢想的

第一次绕着二级路直到了四十五公里的处的高速路收费口杨伟才叫着车往回返,这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用了三个小时,看着杨伟背靠的副驾上两眼发滞,这呆样一般是思考的表情,周毓惠瞅了个空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一开口还是惯有的置疑口气:“杨伟,我想一晚上,我觉得你说的这办法还有问题。”

“说吧,说说你的想法,要没问题,就不叫办法了。瑞霞,你干脆这儿停下来,你也听听。”杨伟却是一副很大度的口气。

车停在路边,周毓惠有了这个发言机会,便开口了,对于堵车、对于交警、对于黑车打击、对于可能造成的冲突,对于自己这方如何组织力量、如何应付突发事件,周毓惠细细说来,说得也是有理有据。不过整体还是集中在势力对比上,好像相比之下,还是没有一点优势可言,对于长平的黑色势力周毓惠虽然不了解,但她最起码知道长平的煤场有多大、有多黑,自己混了两年充其量也是人家的一个下家而已,如果不是王大炮,自己到现在能不能混成这个样子也难说。

说完了再看前座的景瑞霞和杨伟,一个是迷茫一脸,不知道周毓惠在说什么。一个是苦瓜一个,好像周毓惠说到了他的难处,周毓惠正暗自得意自己挑出了这毛病的时候,杨伟长嘘短叹地开口了

莫非,这事情又要有变故不成

第26章扬眉剑出有何惧

凤城至太行关的路,除了拉煤车、除了附近村里的农用车,一般的时候没其他车来,干燥的季节里,这条路上黑色的粉尘,不像土也不像煤,能积下厚厚的一层,在这条路上走几十米,一般情况下,会马上从黄色人种变到黑色人种

凤城的经济是煤堆起来了,煤堆起经济大厦的同时,处处给这座城市留下的难以弥补的缺憾,就像这条路,就像凤城处处可见的污染

路上,杨伟的新吉普车已经开了灰颜色的,吉普车的车窗紧闭着,周毓惠说话的时候,还经常被身旁驶过隆隆的重卡车打断,两天来,从杨伟回来一路说的这些事,给自己透露出来的计划,周毓惠和盘考虑了十几小时,提出了一堆问题,这问题有的提得很尖锐,比如对于长平到凤城出省站接近二百公里的路,怎么堵、堵不堵得住、堵住了以后怎么办、万一警方追查怎么办引发了突发事件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别说几个人,就是几百上千人也未必管用,万一酿成大事件怕是自己先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伟和周毓惠没把景瑞霞当外人,不过景瑞霞就听了半天也是云里雾里,而杨伟一听,却是脸色恰如苦瓜,皱眉咪眼,一副吃了隔夜饭难以下咽的样子,这样子,让周毓惠心里暗自得意,八成捅到他的软肋上了。

周毓惠倒不介意杨伟采纳不采纳这些建议,但多多少少在他面前彰显自己的位置这才是最重要的,周毓惠一直觉得自己的重要性丢了,那份矜持和自信丢了,女人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一点兴趣也勾引不起来,那基本没戏,周毓惠觉得自己好像在这方面做得差点,特别是在杨伟面前的重要性没有很好的体现出来,要不也不至于煞费苦心的前前后后推敲这些事了。

却不料杨伟这话锋一转,很失望、巨失望地说道:“现在我想起来了,你也是长平人啊”

“什么意思”周毓惠不解地说了句。

“纸上谈兵呗有些事,实践和理论的差别很大,没试过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结果。你坐在家里呆了一个月,而我沿着长平的煤矿、煤场转悠了一个月,三十多天我差多见过一二百名司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觉得谁更有发言权”杨伟反驳了句,好像也很有道理。

“是吗那我提到的这些问题,你怎么解决”周毓惠有点不太服气。

“这个不用解决,你的担心也正是我期待达到的效果,应该是对方考虑的难题而不应该是我堵不堵得住,这个你不用考虑,中国是公德心缺乏的社会,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有交警指挥还经常堵车呢,别说故意堵了;警察来不来,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不来;至于可能引发突发事件,这正是我需要的,我最担心的是这些事份量不够,还不足以激怒他们。”杨伟胸有成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