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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有事”

华梅在那边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嗯,周大哥,要给您添点儿小麻烦,我爸来电话,说关节炎犯了,你您以前买的药酒是哪里买的我想问下地址。给您添麻烦了。”

“哦,那你等一下。”周彦盯着电话迟疑了一下,其实,就在客厅的一个柜子里,他买的药酒早就又按照日期被邮递来了,不知道怎么了,周彦这次没有大方,却也没有小气到底。

华梅等了一会儿,周彦那边对她说出一个网址,一个香港的老牌药店,专门经营这种风湿油。周彦说,因为跨了海,药油一般大约十五天左右才能到,叫她不要急,还捎带问候了华梅的父母,也请她帮着问好。华梅表示感谢。

关了电话之后,周彦再也睡不着,是的,四年的感情,他还是喜欢华梅的,可是,再去争取吗一次屈辱不够吗华梅那句“您”令他无比酸楚,他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愣。华梅对他格外恭敬。以前她可不这样。他听得出来,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没那么绝情,可是也没那么憨傻的去做多余的事情。他只是睡不着。

华梅关了电话,在网上查询了一下。一瓶药油价格七十九块。一个疗程十五瓶,不零卖,按照疗程走。要小两千块啊,华梅一阵作难,又心疼父亲,咬咬牙,华梅还是买了。三年了,华梅第一次因为钱的事情要考虑那么多,学费,花销,她现在就连卫生巾的钱都必须计算在里面。前几天,她例假来了,身边没有存货,在屋子里收罗了一会,找出一卷厕纸将就了,结果是又哭了一场,哭完,她打电话对喻夏鸿说,她爱他。真是个矛盾的姑娘。

周彦躺在被窝里,眼睛盯着手机上的那个陌生号码发呆,他烦乱的到处乱点,无意中看到了何双双的一条新微薄。

“被老妈逼出家门,流

浪街头,求收留”

周彦顿时乐了,他坐起来,洗了个澡,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打开电脑,习惯性的又去看何双双的qq签名。

“卖网本的小姑凉”

闷闷一乐,反正也是奇怪了,周彦莫名的就懂了何双双的遭遇,于是,一碗面条下肚后,周彦拿起电话拨给何双双

初春的天气透骨的冷,何双双要了一碗豆腐脑,加了六回汤。卖豆腐脑的南方小媳妇十分不高兴,一直冲她翻白眼。何双双也不爱跟这里呆着,可是大清早的,妈的不到九点,商店都关门。她刚才倒是躲银行自动提款屋里了,那不是,那不是被保安问的实在烦了吗。一阵电话响,何双双拿起来看下号码,楞了半天。

“喂伏地魔,找我干嘛”何双双对罪魁祸首不是很客气。

“什么底磨卖出几部网本了”电话那边声音露着何双双认为的幸灾乐祸。

“烦着呢啊,别理我真翻脸啊”何双双一顿烦躁。

“我收留你好不好”

又呆住了

“什么收留”何双双傻乎乎的。

周彦一边换鞋,一边开着玩笑:“快点儿着,在哪儿呢大清早的到处溜达啥。”

何双双的心脏一顿乱七八糟跳动,二十个石林妈在合唱喜唰唰,她慌乱了好一会子,看下左右,鬼使神差的就报出地址,心中难免雀跃的再次想犯点二啥的

没过多久,狭窄的小巷口开来一辆银色的车子,周彦摇下玻璃冲着这边笑眯眯的招手。

何双双傻兮兮的笑着,手里完全不看屏幕的在那里盲打并发了一条微博:

“有个弟弟说,姐姐,我带你去看金鱼吧”

很多年以后,何双双想起那个早晨都深深地认为,那天,不管是谁,只要是个未婚男性都能领走她,不是她二,只是,她就是那么脆弱,现实逼迫的她已经薄如一张脆纸,便是随便一呼吸,心就破一个血拉拉的大窟窿,那窟窿里无限循环着几行大字

何双双,女,三十岁,未婚,嫁不掉有罪,反社会,反人类

、八

中兴新城一号楼,17a户,面积一百四十平米。五年前房产开发的时候这边每平方米五千,现如今随着楼价增高,这边的房价整整翻了一倍。即便如此,这里都不算是是北拓最好的房子,只算中上等。像北拓这样的生活水准,上万的房价原本就不该有,可是偏偏就有了,还到处都是。

有时候何双双都觉得很神奇,那些花大价钱买房子的人倒是是谁呀这么好的楼,高级到二十四小时电梯都有人看着,何双双觉得有些窘迫,虽然看电梯的并没有看她一眼,她也觉得窘迫,搞不懂为什么,反正就是像做了坏事被抓住了一般。

进周彦家门的时候,何双双想换鞋,周彦抱歉的说家里只有男士拖鞋,他这里只有路志青会来,所以男士拖鞋也只有两双。何双双不相信,表示要巡视一下,周彦很大方的请她随便看。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什么地方该放什么东西,这是最基本的。他的家很简单,该有的东西放在该放在的地方,一切多余的零碎都没有,就像一套茶杯应该有可爱的茶杯垫,周彦觉得,茶杯垫是多余的,所以他家就单调到连一朵装饰性的假花儿都没的,虽然豪华,可是却失了家的味道。

何双双穿着不合脚的拖鞋,吧唧,吧唧的做出很大方的样子,在周彦家晃荡了一圈后,趴在周彦家的窗户上看自己家,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她的家又遥远又陌生,这样看上去很亲切,又有一种想要炫耀的感觉,于是她指着窗户外说:“喏,那是我家呢。”

周彦端着两只马克杯走进客厅,看着正趴在窗户上看自己家的何双双,便不由止住的发笑,他不是觉得她有多可爱,大清早的,何双双的形象并不好,蓬头垢面的。他想起了那个评价,“爷爷的屁”。

“那里还能看到市政府呢,成了,喝水吧。”周彦递过杯子。

何双双回身坐好,摆手:“不要了,任何流质的东西我这会子都咽不下。我都不记得我喝了多少豆腐脑汤了。”

周彦又笑,他一看到何双双憋不住的就想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何双双将两只手压在屁股下下面,捎带压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拘谨,她四下打量周彦的家。虽然刚才已经假装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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