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能像对待儿子孙子那般对待孙女。
赵琼华的性子比赵婉还要烈,当年的事绝对不能再重演一遍。
“顶撞长辈?”像是没看到老侯爷想要拿东西扔她的动作,赵琼华也不在意,眨眨眼,很是无辜反问回去,“琼华没有也不敢顶撞祖父呀。”
在场的人中,若论长辈,她只认老侯爷一人。
她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许周氏揣着明白装糊涂,柔声说着,像是在安慰闹别扭的孩子,“我知道郡主是恼了我没管教好下面的人,怠慢了郡主,郡主这才有了小脾气。”
“琼华你放心,我已经处罚过那个管家了,也提点过下面的人,好让他们都清楚郡主才是侯府的主人。”
一个郡主,算作是侯府的主人。
哪怕赵琼华出身镇宁侯府,可这话还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赵琼华波澜不惊地端起茶盏品着茶,忽略老侯爷的目光,顺口接着许周氏的话,“嗯,你知道就好。”
“今日的茶真好喝。”
知道老侯爷又想说她了,这次不等老侯爷开口,赵琼华就主动开口:“祖父,我听人说您最爱江南的雨前龙井,正好舅舅送了我一些,改日我差人给您送去。”
老侯爷有些诧异地看了赵琼华一眼,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过几日你陪锦湘一同去京郊,等你回来,祖父就把你的鞭子都给你送过去。”
赵琼华都快被气笑了。
这是拿她的自由换她自己的东西吗?
她有意不去提京郊的事,没成就罢了,结果她还发现老侯爷不仅偏心,而且还偏心的离谱。
到底是因为什么,老侯爷才能这样没有底线地偏袒许家?
一旁,许周氏和许锦湘还不忘开口搅局,“公主要是还在,知道琼华如今这么孝顺老侯爷,照顾锦湘,也一定会欣慰的。”
要是她母亲还在世,许周氏早就被关到小黑屋了。
哪儿还能在这里放肆?
她母亲尚未及笄时做的事,可没比她收敛多少。
没太过于纠结过往,这次赵琼华直白了许多,“想要我去京郊陪许锦湘,可以。”
许周氏松开手里的帕子,老侯爷也还没来得及夸她一句时,几个人就都听到了赵琼华的下半句话。
“有皇上的圣旨或者皇后娘娘的懿旨,别说两个月,三个月我也去。”
“七公主因为言行有失被皇上罚去京郊,许锦湘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赵琼华缓缓站起身,双手交握在身前,又微微向前倾,似笑非笑地看向许锦湘。
“我虽没有封地,但好歹也是个郡主。因为外人的一两句话就跟去京郊受罚,我多没面子啊。”
说话间,她特意咬重了外人和受罚两个字。
更何况帝后都没说要她去,许周氏还真敢自作主张。
许周氏闻言,没再开口,只是看了许锦湘一眼。
一旁的许锦湘面色苍白,她咬唇,怯生生地看了赵琼华一眼,复又低头,伴随着几声啜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何必……何必这么说我?”
懒得理许锦湘这些小手段,赵琼华转身朝老侯爷行礼,“祖父,琼华知您最重规矩。您是琼华的祖父,琼华本该听您的话。”
“但这事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做的决定,说起来也是皇帝舅舅的家事。侯府只等吩咐便是,不该插手其中。”
为臣之道,老侯爷比她懂得多,自然也不用她多说。
家与国,臣与君,有时候可以相提并论,但绝对不能逾越一步。
说完,趁着老侯爷沉思的间隙,赵琼华瞥了一眼许周氏,朝着老侯爷直直跪下磕头,“今日琼华也有一事想请祖父做主。”
“母亲去世时琼华尚且年幼,许多事情无法亲自打理。”
“如今琼华已经快及笄,母亲的嫁妆,也该全部由我接手。”
既然许周氏敢装乖卖可怜将她一军,那她也不介意趁此机会,断她一条臂膀。
有来有往,才不辜负许周氏这一番布局。
赵琼华缓缓勾唇,心情很是不错。她语气平平,说出口的话却夹枪带棒,毫不客气“方才许婶娘也提起了娘亲,想必你也还记得我娘。”
“这么些年,你代为打理着我娘的嫁妆,也很是辛苦了。”
“毕竟我娘是长公主,皇家的东西,也不好一直落在外人手里。”
皇室用度都是极为讲究的,不容丝毫差错。
许周氏掌管中馈名不正言不顺,她要回自己亲娘的东西,可是天经地义的。
说罢,赵琼华还抬头看向老侯爷,“祖父,琼华说的没错吧。”
第19章撑腰
长公主嫁妆中的铺子地产,这些年来一直在许周氏手里,虽然打点起来所需的开支不少,但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事。
尤其是那些个商铺,大部分都位于城西,名声也早就打出去了。这几年的入账,比许周氏自己的铺子还要高出近两倍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