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湘坐在木凳上,手中捧着一盏茶,一边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一边胡思乱想着。
若是真能顺利归京,也不枉费她这一番费心折腾了。
轻声叹气,她正准备倒了茶回到床塌时,一室昏暗中忽然闪现一道剑光,直冲她门面而来。
许锦湘一惊,连忙侧身躲开,却不想她一转身又见几道凌厉刀光,她只得随手扔出茶盏以做抵挡,几番躲闪下来,她也看出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是想要她的命。
顾不得许多,她躲至窗前,刚摸到妆奁中的东西时,便有人在她颈后打了一下,让她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将卧房内的布置稍加修改,又在入门处撒过几枚铁蒺藜后,黑衣人这才借势掰开许锦湘的手,抢过那枚鸣镝,直直射向另一面的墙壁。
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几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转眼便从另一边窗外消失,躲开来人直至听到铃铛接连响起的声音后,这才忙不迭地又放了一枚烟雾弹。
刚从马厩处避开禁军,离开别院后,岑雾一行人隐在暗处,看着早已察觉到动静的禁军破门而入,直至一盏茶后才抓住那两个“刺客”后,他这才开口:“派人告诉郡主,事已成,不负所托。”
“属下明白。”
此时距离京郊别院不远的树上,谢云辞倚着树干,将别院里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随手扔了折下的树枝,他低低笑了两声,“终于知道挠人了,有趣。”
第47章赴宴
两日后,琼华苑卧房内。
赵琼华正在对镜梳妆,梳妆台上也摆置着花式繁多的金钗臂钏等,个个样式精美,做工精巧。
白芍站在她身后,仔细替她梳着一头如瀑的青丝,见赵琼华唇角衔笑,白芍也愉快地询问着自家小姐的意思:“小姐,您今天还带那支琉璃海棠发簪吗?”
这几日她家小姐貌似很喜欢那套琉璃海棠的头面,虽不曾完整地佩戴过一套,但每日不是戴那支琉璃钗,亦或者是那对耳环。
偶尔也会点发梳或步摇作衬。
“不用,今日换那支鎏金嵌珠的步摇。”赵琼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丁香色的衣裙,随口说着,“今日紫菀同我去崔家,你在琼花苑守着便好。”
“若是有人来寻我闹事,你不必客气,直接赶回去。”
这几日镇宁侯府也因为许周氏而乱成了一团,唯一置身事外的也就只有赵琼华这琼华苑了。
两日前的夜晚,京郊别院再度遇刺。
七公主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刺客反倒是出现在许锦湘所在的西厢房内。
禁军听到动静匆忙赶到时,恰好撞见屋内有两名身着黑衣来历不明的男子,香炉当中还燃着些许迷香,而许锦湘被发现时,正昏倒在靠窗的地上。
妆奁被人翻乱,而她手中还紧握着一枚鸣镝。
经着一番折腾,不等天明,许锦湘便开始发高烧,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都是惊恐呓语。
据京郊的御医说,许锦湘这一遭受了惊吓,虽然手上的伤势无端加重,但好歹人终于有了要清醒的迹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侯府里,徐州市得知许锦湘再遇刺的消息,人差点没昏过去。
昨日许周氏也派人来琼华苑,想请赵琼华过去一叙,却被赵琼华以身体不适为由推却了。
白芍知道这几日的情况,点头,替赵琼华簪上步摇,“奴婢知晓了,小姐放心。”
“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你做事我自也是放心的。”赵琼华画过眉,回神将一个金镯戴到她手上,“你一会儿若是遇到紫菀,就让她早点过来。”
谢过赵琼华的赏赐,又替她检查过妆容后,白芍便端着盥洗盆出了卧房,刚一走到廊下,她迎面便和紫菀相遇。
“紫菀,小姐还在卧房里,你快去吧。今日你随小姐去崔家,记得看着小姐别让她吃太多甜食。”
紫菀微微颔首,“我知晓了。”
两人没寒暄几句,紫菀便告辞错身去了卧房,白芍也正要回房时,一个和她平日里交好的婢女放下手中的扫帚,走到她身边,全是不满地看向紫菀,替白芍抱不平。
“白芍姐姐,明明是你跟在郡主身边的时间最长,偏这紫菀一来,就得了郡主的重用。”
“青鸢姐姐现在在府外同人学习管事,紫菀又快越过了你,白芍姐姐,你之后……”
不等她说完,白芍直接把扫帚塞回到她手里,低声训斥道:“有这说闲话的功夫,不如快去把院子里扫干净。”
“哦。”那婢女嘟嘴,小声应了一句,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白芍,见她是真的无动于衷后,她摇摇头,继续清扫着院子。
白芍见状也没再训斥,只是临走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卧房,而后便回了她自己的厢房。
卧房内,赵琼华收好准备送给崔家小姐的礼物,一边问道紫菀:“京郊那边,禁军可有什么进展?”
紫菀服侍赵琼华穿上外衫,替她整理着衣边,“七皇子说两个人的出招和修习的内功,确实是出自南燕。服饰花纹也与之前那块吻合。”
“只不过在被抓之后,那两个刺客想气绝经脉寻死,被御医救了下来,如今已经是废人了。”
果然是南燕的啊。
看来这一次,还真的让她试探出点儿东西。
赵琼华冷笑一声,既然这个时候,许锦湘、或者说是许家已经好南燕有所牵扯,那前世南燕太子来京,许锦湘是不是早就有所打算,与南燕一道蓄谋已久?
捱住心神,她继而又吩咐道:“岑雾那边这次办事不错,我准备了些东西,你随后替我给他们送去。”
“奴婢遵命。”
崔家是名门望族,崔家小姐有拜帖邀请,即便是推迟三天,京中小姐中来崔家赴宴的人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