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百闻不如一见,就来了。”
听出赵琼华语气中的敷衍,刘子楷讪讪一笑,随后一怔,目光忍不住在谢云辞和赵琼华身上游移,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那次在马场见过刘子楷,赵琼华对他自是有些许印象的,此刻瞧着他站在原地,一副震惊而又欲言又止模样,她不由得出声:“刘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话落,不止是赵琼华,便连谢云辞也望向刘子楷,等着他开口。
被这样两道目光注视着,刘子楷有些心虚,不自觉得吞咽口水,这才敢鼓足勇气说道:“你们今日这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刚拜完堂赶过来的。”
一棠梨浅红,一深色绛红,远远瞧见这两件衣服上的绣纹还很相似,乍一看不就是一对喜服吗。
赵琼华闻言,再度低头扫向两个人的衣服,想反驳却又无语凝噎。
对面谢云辞发出一声轻笑,随手抓了一枚白棋直直扔向刘子楷,语气晦暗不明,“你倒是有眼光又真的敢说啊。”
“就不怕郡主真把你丢下画舫吗?”
第67章有惑
“谢云辞!你少败坏本郡主名声。”
赵琼华先是歪头疑惑,抬脚踹了谢云辞一下,“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
明明是他自己的坏心思,还偏要拉着她做一个借口。
要不是她今日刚好和谢云辞穿了颜色相近的衣服,也不会让人这般误会。
若是她能早些料到,出府前就该再换一身。
赵琼华全然只注意到他后半句话,却下意识忽略了谢云辞前半句话中的意味。
谢云辞忍俊不禁,将去好粽叶的枣粽放到赵琼华面前的精致小盘中,又体贴地将糖递过去。
做着很是贴心又善解人意的事,可他说出来的话仍旧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意味:“怎么会?臣着明明是替郡主排忧解难。又哪里敢败坏郡主清誉。”
“想来郡主方才还在懊悔,今日出门为何要穿这身衣裙吧。”
被戳中心事的赵琼华:“……”
手快地给谢云辞也剥好粽子又递给他后,她没好气地说道:“谢二公子还真是喜欢为人排忧解难呢。”
“多吃点,少说话。”
说的话也没几句是好听的,还不如不说。
免得气人。
尤其这人,闲来无事调侃她的时候还格外喜欢自称为臣,除却戏谑她,再无旁的用处了。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癖好。
又不甘心地瞪了谢云辞一眼后,赵琼华这才低头小口尝着这枣粽。
口感绵密清甜,糯米蒸得剔透,却又颗颗分明,即便不细撒一层糖都能尝到甜味。糯米里除却包着新枣,另还夹着些许已经切好的瓜果。
入口软烂,难怪她方才尝到一种果香味。
确实独特。
而且也是用过一番心思的。
“你若是喜欢,下次再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不用了。”赵琼华摇头,婉拒谢云辞好意,“粽子就是要端阳吃才有感觉。”
许是时令所至,亦或者是为了应景,粽子这种,她总觉得在端阳这日吃才有滋味。
是与平日里全然不同、也无法代替的感觉。
知道赵琼华喜甜,平日里谢云辞也没少差柏余去给她送各式点心,却没料到这次她会拒绝,还是用这个借口。
谢云辞一时失笑,随手又给赵琼华剥好一个粽子,“那你今日就再多尝一个,方才席间见你也没怎么用膳。”
仁宗对宫宴一向很平淡,即便出席也只是稍坐片刻。今日端阳宴,也是由着席间不断的事,仁宗才多留了一会儿。
从七公主到贤妃再到永宁侯夫人,竟没一个能消停下来的。
原本该热热闹闹的一场宫宴,一番折腾下来反倒教人心乏。
“尝多了总归是让人乏味的。”
她自幼就在宫中和侯府长大,十多年的时光,宫宴都数不清参席过多少回。每一场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那些明争暗斗的事,宫宴上的佳肴倒是多变,却也不离本宗。
尝的多了,倒还真不如坊间的点心来的合她心意。
时间久了便会乏味。
对佳肴尚且如此,一时间他竟也握不准她的放手究竟是参透后的释然、还是与此如出一辙的腻烦。
谢云辞听出她话里隐藏的含义,眼睫颤动,分着粽子的动作也随之一顿,像是想到什么不愉的事情一般,他垂眸良久后好笑,继而打趣道:“那看来,下次臣再差人给郡主送糕点时,也该换一家了。”
“谢云辞,不许再自称臣了。”
刘子楷和谢云辞相识多年,听说过他在疆场上的以一敌百,看过他在楚馆戏楼品酒听曲儿的纨绔模样,也见过他同别人话不投机便动手的嚣张,偏独独没见过他有这般闲情逸致,还和人拌嘴。
说是拌嘴,看起来却更像是在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