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探探底,遂这天皇帝又让他人去抄家时,汪永昭就朝得他跪了下去,拱手道,“臣斗胆,这次想征用红凤营精兵前往。”
“哦”靖皇挑高了眉,笑了,“青虎蓝虎营不能用偏用朕”
“臣去那庙里找和尚问过了,说杀气太重,影响子嗣。”汪永昭一脸忧虑,跟老奸巨滑皇帝说道。
“汪尚书何时也信这个了在沙场所向披靡了这么多年,朕怎么就没看出来信这个”
“臣先不信,但拙内信这个,现眼下看来,臣求子不成,这上下皆知,臣不得不信。”汪永昭坦荡地迎向了他目光。
皇帝被他坦荡眼神迎得喉咙都哽了一下,似被什物堵住了喉咙口一般难受,不过只一下,随即他就转怒为笑,道,“甚好,朕也知爱卿抱子之心,但这次还是用青虎蓝虎营人罢,下次,朕自调用朕红凤营,看可好”
“臣遵旨。”当下,汪永昭想都没想就磕了头,他可担当不起皇帝这询问口气。
当他退下,皇帝怒得砸了桌上镇纸,嘴间不屑地道,“征用朕红凤营,好大胆子。”
发完火,又觉得这汪永昭真是胆大包天得很,但,看着他现下因着那汪张氏生不出儿子那沉不住气样子,他暂且还是可以容忍他。
罢了,善王还在那夏朝,就当是为了善王,再看在他母亲汪张氏知情达理份上,这次他再给他点面子罢,留他点人。
上午抄家,下午那户部就来兵部抬他们抬回来银子。
当下,汪永昭跟户部顾可全大吵了一架,顾可全这次连一两银子也不给他留下。
见顾可全一点脸面也不给他,汪永昭便指着大门与他道,“那就试试,倒要看看今个儿,能不能出得了这门。”
“汪大人您这是不想讲理了”顾可全脸一板,那出了名,不跟人讲人情铁脸便出来了。
“这一排兵,”汪永昭指了指围着户部那几个人,不许他们提箱子壮汉道,“他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要养,连点打酒钱也不赏给他们,顾大人您也太抠了罢”
顾可全听得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像朝廷未给他们俸禄一般汪大人,您是想让本官留下钱贿赂讨好青虎蓝虎营里人不成”
顾可全倒咬他一口,气得汪永昭就要去踢他头,这时刘二郎冲了过来抱住了他,“汪大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说着就挥手,朝得围住人令道,“快快散开,顾大人是奉了皇上之领来抬银子,尔等休得放肆。”
这些人一听刘二郎话,带头只得皱着眉头看了刘二郎一眼,但长官之令不得不听,他们看汪永昭这时只是铁青着脸,但不说话后,领头校尉便一挥手,带了人训练有素地退了下去。
待顾可全把银子全抬走后,汪永昭甩开了刘二郎握在他臂中手,漠然朝得他道,“刘大人好胸襟。”
说罢,他大步走入了内堂,剩下刘二郎站在原地尴尬地朝得过来围观几个官员连连拱手,口道,“见谅,见谅。”
待回了家,一到了妻子后院,汪永昭脸上暴躁就少了些许,不再像外面那般装得怒气腾腾。
待那妇人与他换了衣,他疲惫地说,“说没错,他终是皇帝。”
那妇人替他整理衣裳手顿了顿,抬眼问他,“他又来了”
“是,且也不是”汪永昭顿了一下,终是相对应地说了实话,“他要把这几朝替换间打下人脉全都毁尽,今日,他差了人去抄家,那家小舅子是个大学士,现在外地为官,曾与有那杯盏情谊;前几日,他令抄了大理寺廷尉家,那廷尉,以前是门下人,如此下去,他不罢休,怕终有一天,还是只得只有其名没有实权,他这才放得了心。”
“竟是如此”那妇人听得却并不奇怪,且抬得头问他道,“您可有应对之策”
“现无,要静待时机。”汪永昭伸出手摸上她脸,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眼睛,问她道,“可要是有一天,这尚书位置是保也保不住,可愿意与一道离了这尚书府”
那妇人听得便笑了,竟是想也没想般与他道,“当然得与您一道走,难不成,还等得了别人来轰走不成”
那妇人又替他理了衣袖两下,平静地说,“咱们村子里那处宅子还有家人打理着,随时住得了人,再不远处,也还有六处庄子,就是那远地方江南,也着人帮咱们家备好了千顷良田,小叔子们,也备上了一些,便是隆平县,也另差人备上了些田土,只要有条命在,全家人过日子不难,咱们家不再是那等没有退路人家了,您且放心。”
“嗯,”汪永昭听得笑了起来,又笑道,“只要有条命且也是,得把命留住了才行。”
那妇人看着他笑,待他笑后,她才苦笑着说,“只是您这,才管了兵部多久您真会到那步田地吗那多可惜。”
汪永昭听得心口猛地撕撕地抽疼,过得好一会,他忍了又忍,竟还是沙哑了喉咙,“也知想好好管着兵部”
“知呢,您书案上,甚多各地籍帐,听得小山说过,每年那些在战场上逝去兵士俸钱,都是您跟户部磨着差谴人送回去。”
汪永昭听得眼睛一热,半晌才平复了心情,把她抱到怀里暖了心口好一会,才淡淡地道,“做得今年,日后怕是这等发银子事也做不成了,但愿边疆再无大战,不会在这些年间,再死上那三五十万人”
说罢,他把头埋到妇人耳间,终还是忍不住热了眼眶问她,“那可知,是几岁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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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山说过,您是七岁上的战场。”张小碗说到此处,眼睛稍有点酸涩,心里也有些苦涩。
佛说世人皆苦,想来谁活着都有谁的苦处,她有时也不想那般理智,要是一个人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想必人生也没有那么多不可解,没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和妥协了,也不会时至今日,还临到了她为这个给她与小老虎造成过磨难的男人而心酸。
“比我们怀善还要早很多年,”张小碗悄悄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轻抚着他的头发,不紧不慢地与他说道,“我还听小山说,边疆的风沙很大,您当时有穿挡沙的斗蓬吗”
汪永昭听得笑了,他抬起头,用手摸着她光滑的脸,嘲笑她道,“半年都未必沐浴得了一次,衣裳一年都未必换得了一套,还穿挡沙的斗蓬你当是去玩耍的么。”
张小碗稍想了一下,不禁宛尔,“想来也是,那是战场呢。”
汪永昭看着她的笑脸,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极至缠绵。
汪永昭透出了点口风,他萌生了退意,这厢,张小碗与他商量过后,已着手准备跟上他的脚步。
她不知道汪永昭为什么突然不眷恋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了,但她却知道这是对汪家,对怀善是最好的选择。
靖皇太忌讳汪永昭了,而张小碗也相对了解靖皇对汪永昭的忌讳,这样一个只手能遮天的臣子,只要皇帝不是个傻子,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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