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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待臣回沧州赶走夏人后,还请皇上届时能再赐恩典。”汪永昭拱手,垂首道。

靖皇无话,随即,正德殿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谁都觉得他会反,他猜出他必会反,可现下,他却用驻守边关一世的话来表明他决不会反。

以退为进还是,他真就是这么想的

靖皇一时判断不清。

汪永昭回来后,张小碗给他包扎好伤,又问过黄岑的话,才回房对躺在床上的男人轻轻地说,“这几天您就别开口说话了,进食也进一些流食,您看可好”

汪永昭正要开口说话,张小碗拦了他,无奈地道,“您就别说了,好好歇会罢。”

说罢,她起身点了清香,靠着他坐在床头,拿过汪永昭的兵书给他念。

兵书晦涩,有些字就算是她也不知怎念,念到不懂之处只得停顿一下带过,如此念了两柱香的时辰,汪永昭在瞪了她一眼,用眼神指责她愚钝之后,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张小碗这才出了内屋的门。

这时木如珠候在屋外,见到张小碗就慌忙起身行礼叫了一声,“娘,爹爹他”

“睡着了,他歇会就好。”

“这就好。”木如珠拍了拍胸口,见张小碗脸色淡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苦笑道,“刚才差点吓死媳妇了。”

公爹进门,满脸血迹,还有喉咙处看似封喉的血迹让人以为他是死着走回来的。

府中仆人吓得腿肚子发着抖前来告知她这些话,木如珠闻讯赶到了公婆的院子,看着公爹喉间那道刺眼的痕迹也是吓了一大跳,所幸这时她婆婆拿着温帕慢慢把那道血迹擦干净,伤口便没那再那般恐怖,她这才把提在喉口的心咽了下去。

“娘”木如珠这才想起,她婆婆的脸色一直是平静的。

见木如珠似有话要说,张小碗走过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温言道,“吓坏你了罢”

“没有,没有。”木如珠连连摇头,“儿媳不怕这个。”

她只是乍一听到确实吓了一跳,活死人是他们南边的人最忌讳的。

木如珠想着等会得好好训训那乱说话的仆人,说什么活死人,真真是乱说。

“好孩子,忙着去罢。”张小碗也不多言,温和地笑了笑,就出门去了堂屋。

张小宝和张小弟候在那。

木如珠也跟着过来请了安,张小宝他们对她很拘束,回过礼后,就坐在那不知说何话才好。

木如珠跟他们笑说了几句,问了舅娘他们的好,见他们回应得并不热络,坐了一会就走了。

她走后,两兄弟才算是松了口气。

婆子这时在门边福了一福,张小碗知晓内院干净,这才开口对张小宝道,“决定好了。”

“是,决定好了,我们跟你和大人走,爹娘说也跟着我们走,就是舍不得小妹。”张小宝轻叹了口气。

“小妹你怎么安排”张小碗淡问。

“把谷中的房契给了她,另给了她四个庄子,京中的三处小宅也给了她,还有三万贯铜钱,大人说了,我们走后,赵大强可在当县当个把总,”张小宝面无表情地说,“她听了后,就跟爹娘说他们一家就不跟着我们过去了。”

“是么”张小碗闭了闭眼,轻轻地道。

“是。”张小宝喉咙嘎哑。

“既然如此,没有几天了,你们好好收拾一下,要不了几日就要启程了。”张小碗站了起来,走至他们的身边。

兄弟俩站了起来,张小碗给他们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说,“虽说各人有各人福,有时有些事怕是老天爷都管不上,但你们能和大姐走,大姐心里很高兴。”

“姐”张小宝抽了抽鼻子,轻声地道,“您莫这么说,我知您想让我们跟着走,必有您的用意,您肯定是想为着我们好。”

“大姐。”小弟拉了拉张小碗的袖子,用沉静的眼睛看着张小碗,“大哥与我,向来都是您说什么,我们就办什么,以后也是一样,您别不管我们就好。”

“唉。”张小碗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其它,“回罢,事儿悄悄地办。”

“您放心,”张小宝低低地道,“大人那边也派了几个人帮我们处理着,出不了事。”

“那就好。”张小碗欣慰一笑,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去罢。”

“大姐。”张小弟这时又拉了拉张小碗的衣袖,突然朝她灿烂一笑。

张小碗诧异地看着小弟那纯真的笑脸,一会她就了然了他心里对她的信赖,她好笑地伸出手摸了下他的笑脸,道,“没成想,乍一看你,你跟当年只有一丁点大时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见弟弟又卖乖,张小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了,走了。”

说着就拉了张小弟往门外大步走,张小碗在背后细细叮嘱,“莫吵架,小宝你是大哥,让着小弟一些。”

“哎,知了,你就放心,我又不打他。”张小宝回头喊道,等上了马车,他就重重打了下小弟的腿,“平时跟个闷葫芦一样,你媳妇叫你,我叫你都不开腔,到大姐面前了,你倒知道怎么卖乖讨巧。”

小弟朝他大哥笑,又被他大哥恼得打了他两下,他也不甚在意,他想了一会,便又慢腾腾地与张小宝道,“回家的那些打点,凡事都先过问下那几位大人。”

“你的意思是”

“不是什么大事,大姐不会让我们跟着她走的。”张小弟慢慢地说道,“她很多年都没明着管过家中的事了,只想让你当家作主撑着家里,她不会灭你的威风,轻易不会替你下决定,更何况是让我们举家跟着她走这等大事。”

“唉。”张小宝苦笑,“我多少心里有数,这样罢,回去后,再问问小妹要不要跟我们走。”

“再问一次罢。”小弟低头,轻轻地附和。

就算明知她不会答应,还是再问一次罢。

“这次,什么都不给她,看她跟不跟我们走。”张小宝突然道。

她跟他要的,他不给,不知能不能让她跟他们走。

怎么说,她都是他们的妹妹。

张小弟抬眼看他一眼,又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汪永昭失了不少血,在床上躺了两天。

见他好些了,这日午间能起来在外屋用午膳,张小碗才在他面前小声地抱怨,“您那日都伤着了,还非要自己下地,您就不能等着黄岑给您包扎好再从马车上下来”

说到这,她忍不住抱怨到了大儿和自己身上,“让他去接您,也不带着黄岑去,也怪我想得不周到,唉。”

秘密从城外再赶回城里,路中过于思潮起伏,竟忘了平时的慎密。

gu903();见她婆妈这些,汪永昭不耐烦地指着桌上的菜道,“羊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