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75(2 / 2)

手上的手劲越来越小,张小碗看着她慢慢断气,她缓慢地点了下头。

“娘”

“娘”

“娘”

“奶奶,奶奶”

屋子里一片哭声,张小碗掉着泪,好半会全身软得没有丝毫力气,最后还是婆子扶了她起来,让她坐到椅子上,看着一群人嚎啕大哭。

给刘三娘安床时,她眼前一片发黑,张小妹跪在她腿前哭时,她是知晓的,但她已无力去看她一眼。

夕间,汪永昭来了,也带来了一群奴仆过来帮忙。

张小碗在她歇息的房里看到他,朝他伸了伸手,朝他道,“您过来扶扶我。”

见她有非要站起之势,汪永昭大步过来,扶了她一把。

张小碗紧紧拉住他的手,喃喃道,“回府,回府,孩儿们可是吃了晚膳了”

见她魂不舍守,汪永昭拿过这时递上来的热参茶,大力地吹了几下,随即又试了试温度,这才喂她喝了几口。

热茶下肚,张小碗才回过一点神,这时,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朝汪永昭道,“我们回去罢。”

“你歇在这罢。”汪永昭摸了一下她冰冷的脸。

“不用了,”张小碗摇头,“明早小殓之前过来即好。”

这里是小宝当家,她不能在这当口,替他做了他的的事。

“好。”见她要走,汪永昭便应了一声,转头就对江小山道,“把马车牵到门前。”

“是。”江小山忙道。

萍婆这时收拾着从府里带来的食盒,又匆忙装了一小碗五谷粥送到张小碗面前,轻声道,“趁热喝小半碗,身子才不凉。”

张小碗接过碗,看着桌上那个大食盒,回头朝汪永昭感激地笑了一下,便把粥几勺送下了肚,随汪永昭出了门。

出门时,张小宝大步赶了过来,张小碗往后看,看到了小弟在拉着小妹。

小妹看到她看她,顿时大声地嘶叫着,“大姐,你听到娘的话了,你救救我,救救我的相公罢,大人,姐夫大人,求求您,求求您,看在我大姐为你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您”

张小碗脸色发白看着她的叫嚷,如若不是汪永昭扶着她,她都走动不了一步路。

这夜半夜,张小碗睁开眼看了一眼一直未灭的油灯,对身边闭着眼睛的男人说,“老爷,我心里疼。”

汪永昭闻言猛地睁开眼,想也不想,拿过枕头边的盒子,轻扶着她,把救心丸放进了她口中。

吃下药,张小碗吐纳了好一阵,便把脸伏在了汪永昭的胸前,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是她这世的爹娘啊,一月,她的爹才下葬,现在,临到她的娘了。

只有失去了,她才知道这有多痛。

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哪怕他们一个只会朝她怯怯地笑,一个只会木着张苦脸看着她,可这一世里,她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老爷”良久后,张小碗哭出了所有眼泪,疲倦至极之际,她轻叫了一声汪永昭。

“嗯,好了,别哭了。”汪永昭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另一手拿着帕子拭着她的泪,目光深沉。

张小碗慢慢软下身体后,汪永昭看着昏睡过去的她,替她裹了他的狐衣,抱去外屋让候在外面的瞎大夫把了脉。

“她把郁结哭出来一些了,这几日用温方养着就好了,切勿着凉。”老大夫说完,又扶了扶她的脉,良久后,看着汪永昭的方向道,“还是看着她点,她虽自懂调解,但情绪过于起伏,于她寿命有碍。”

“嗯,送大夫回房。”汪永昭朝江小山道。

“是。”江小山轻声地应道,走过来扶了大夫往门外走。

这时萍婆来报浴房热水已备妥,汪永昭抱她过去,未让婆子动手,与她净了身。

把她从浴桶里抱起来时,她醒了,睁开眼看着他嘴角翘了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一刻,她一语不发,汪永昭却知晓,她在担扰他的湿发,怕他寒着。

“我会拭干再上床。”汪永昭朝她淡淡地道。

她这才闭上了眼,嘴角又微动了动。

婆子在给她拭发时,汪永昭自拭了发,喝着手中的热茶,看着在榻上静静闭着眼睛,不声不响的她。

自京城奔丧回来后,眼角的细纹就缠上了她,再也未散去。

自张阿福死后,又知晓善王的事后,偶尔她不笑时,只静坐在那绣衣,全身都会蔓延出几许悲伤。

有时她看着天空,看着夕阳,如没有孩儿来打扰,她都不知道眨眼,谁也不知晓她在想什么。

她不与他说她心里的话,他冷眼看着她克制着她的情绪,想着终有一日她会选择发泄出来,选择继续活下去。

而如他所料,她没有被这人世间打败。

她痛哭了一场,他想,明日早起,她定会朝他露出笑。

她会陪他活着。

她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我不在府中,你们要按时用膳。”张小碗一早起来,喝了参粥之后又咽了半颗养生丸,对前来请安的两个孩儿细细叮嘱,“怀仁你要乖乖听爹爹与慕哥哥的话。”

汪怀仁走到她身前,“哦”了一声,便抬脸看她,“那何日我才能去看外祖母”

“能去时,你爹爹自会带你们去。”张小碗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脸,低头捧着他的小脸爱怜地道,“娘亲这几日不在府中,你要与慕哥哥好好照管自己,你是个小大人了,还要替娘亲照顾爹爹与慕哥哥呢。”

“是呢。”汪怀仁点了头,在张小碗怀中双手抱拳,朝张小碗拱手道,“孩儿定会好生照顾爹爹与慕哥哥,娘亲且放心去罢。”

张小碗真是疼爱他入骨,双手揽了他入怀,笑着轻摇了他两下,又偏头与汪永昭道,“我这几日会晚些回来,这春日晚间要比白日要偏冷些,您可切记晚上多穿件衣,莫忘了。”

“嗯。”汪永昭轻颔了首。

“夫人”萍婆这时在门边轻叫了一声,张家的人已经在门口候着她了。

张小碗站了起来,又伸手摸了摸两小儿的头顶,又走到汪永昭面前,弯腰替坐着的男人整了整衣裳,才与他轻声地道,“那妾身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