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来,价格极贵,今天柳畅这一轮排枪下来,据说就是近百两银子。”
“连火药都要用洋火药”瞿振汉啧啧赞道:“我听说一桶洋火药就要六个银圆,果然很费银子。佩铨你怎么看”
金佩铨原本是想学柳畅搞一只全洋枪化的部队,但是看到柳畅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还只是一半洋枪一半冷兵器混编,当即说道:“砸锅卖铁也要搞上一支洋枪队,但是咱们学不了柳畅,只能恰到好处地搞一支精兵。”
他的意见很简单,那就是每个营头搞一个排的洋枪队就是极限了,平时作为瞿振汉的亲兵,战时可以到了关健时候可以拿上去决一胜负:“这件事就交给佩铨来办了,要支领多少银钱,佩铨你全权作主便是,无论如何,也得搞”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怎么也要搞六十杆燧发枪来,不就是一千八百银圆,加上子药火帽之类,也就是两千两上下,老子出得起。”
请一次龙枪哨,他可是出了一万两银子的赏格,他又交待了一句:“咱们采办洋枪,可以走检点的渠道最好,若是不能走检路的渠道,咱们也有自己的路子。”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那自然是不能被柳畅控制着购买洋枪的渠道,金佩铨明白他的意思:“咱们在海上认识的英雄人物,可不止葛五一个,不过六十杆洋枪有些太小气些,以我看,非得搞一百杆来不可”
“一百杆便一百杆,你到时候问问各个营头,看他们愿意出多少钱,全军怎么也得搞上两百杆。”
现在瞿振汉的眼中,对于燧发枪只是有着最朴素的认识,并不清楚这种武器的出现是怎么样改变了战争格局。
“只要咱们手上有一批洋枪洋炮,这攻打府城就不用请他们龙枪哨来坐镇了”
而在小山丘之前,三个参战的步哨正以连方队接受着柳畅的检阅。
虽然这三分钟的排枪,以柳畅的眼光来挑出无数的毛病,但是柳畅也清楚得认识到,在米尼步枪之前,想在这样的射程上保持精度是不可能的一件事,而这三个步哨虽然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是只要经过铁与火的打磨,他们便是这个时代的无敌之师。
在这个时候,仅仅依靠洋枪是不够的,天国后期李秀成的军队装备了大量洋枪,甚至还有相当数量的米尼步枪,但是无论是面对着装备较好的淮军,还是装备低劣的湘军,都是屡战屡败。
原因就于这一时候天国军队完全失去早期的锐气,变成了一支完全依赖洋枪火力的军队,根本不敢打硬仗打恶仗,李秀成率十三王救援天京的时候,优势兵力的天国军队猛攻天京外围的湘军,如同潮水般地猛攻三日,虽然给湘军造成了相当伤亡,但还是失败而归,而失败的很大原因就在于这三日三夜的攻击之中,竟然几乎没发生过一次白兵相接的战斗,可以想见天国军队的攻击意识弱化到什么程度。
因此柳畅告诉他的士兵们:“今天,我看到你们以最猛烈的排枪为整个红巾军打开胜利的大门,我非常欣慰,只有我们的龙枪哨、楠溪哨和磐石哨才能创造这样的胜利”
“你们是最优秀的,你们将战无不胜,我知道你们即使不用手上的新式步枪也能创造奇迹,你可以用手上的刺刀捅开一切城墙,用手上的拳头砸开一切防线,就是你们连拳头都挥不动了,你们的牙齿还能创造胜利”
柳畅自己都热血沸腾:“只有我们,才能创造这样的胜利,明天,或者是后天,就是我们正式上战场的时候了,这一次我们遇到的敌人将空前强大”
“敌人的主将,出身我们温州府最有名望的家族,点过翰林,门生遍天下,甚至做过省里的第三号大人物,是瑞安乡民最景仰的贤达,参加过与我们太平军的无数次战斗,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是个令人敬畏的敌人。”
“敌人将有拥有数十甚至上百门火炮,他们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兵力,不计其数的军械,我们打跨他们一个营头,他们就会派上来了两个甚至三个营头,他们的队伍有着不计其数的亡命之徒,会拼命地撞到我们的刺刀之上,他们还有一些老谋深算的将领,他们占据一切地利,会在所有方向我们发动无穷无止的攻击,当他们退却的时候,我们将遇到一重又一重的防线,即使用最好的火炮都无法轰开这样的工事。”
“而我们的兵力,只有这五百多人,一百八十杆洋枪,几门小炮而已,是一群除了勇气之外一无所有的流寇,只有如此年轻的我率领你们,请你们告诉我,胜利将属于谁”
士兵们和军官们用潮水般的欢呼回应着柳畅的问题。
“龙枪哨”
“楠溪哨”
“磐石哨”
“我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柳畅奋力地挥动着拳头:“好,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我们创造奇迹,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让我们用刺刀来刺破他们的胸膛”
他的眼睛仰望南方的原野,那将是用创造胜利与奇迹的战场。
第92章杨长妹
温州府城大牢。
今天康定基睡了没有多久就被狱卒推醒了,借着黯淡的火光,他能看到狱卒在还算干净的牢房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有两个大鸡腿,有红烧肉,有青菜豆腐汤,还有最有温州特色的鱼丸。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是送我上路吗”
在这瞬间,他百感交集,想起了许多往事,少年初恋,求学艰辛,宦海沉浮,连同许多牵挂都涌上心头,他整个人就软了下来,最终还是举起了筷子,却是喊了声:“冤枉冤枉啊”
正这时,那边的狱卒喊了一声:“盐运使庆大人要见你”
康定基仿佛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扔下了筷子,就跪在地上头磕得捣蒜一般:“运司,运司看在我追随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平时四季的上贡,冰敬炭敬,我可是一文钱都没少啊”
庆廉神色肃穆,却是对着狱卒说了声:“退下吧”
狱卒知道运司与康定基有话要讲,当即都退下去,康定基仍是抱着一线希望:“运司,看在我鞍前马后侍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饶我一命吧我愿意戴罪立功,与那柳绝户狗贼拼死。”
庆廉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是说了一句:“他们这顿饭菜备得还不错,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我也是来见你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