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加图抬起头来,说道:“我明白了。”
“对不起,提图斯。”阿琵达拉说道。
“不,不,你是对的,阿琵达拉,你是对的。”加图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必须生存,靠你自己,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蹒跚地向前走去。
“提图斯”阿琵达拉在他背后大叫道。
加图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说道:“再见,阿琵达拉。”
阿琵达拉愣了一会儿,然后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她的手紧紧地扯着衣摆,快把衣服扯破了。
加图知道自己不能回过头去,只要他回头看上一眼,他将无法离开。
他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着,他一开始想回家的,但是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他没有去问路,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很黑了,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两旁的人家都点起了灯。
在一条小巷里,加图走不动了,他靠着墙坐了下来。他就这样坐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想最好现在就睡着吧,但他却睡不着。
他的脚好像被什么拌了一下,他吃力地睁开了眼。借着巷边窗口的灯光,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他以为是阿琵达拉,说道:“阿琵达拉”
但没有回答,他再仔细地一看,发现自己认错了,就说道:“抱歉,我”
没等他说完,那个影子突然发话了:“是你”
加图立刻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睛。他惊异地发现,来人居然是那位和他同坐阿维尼乌斯地牢的年轻女子。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正在考虑是说“真巧啊”还是严肃地说一句“你好”时,那个女子做了个让他小声的手势。
“帮帮我。”她说。
加图从来没有在这样的一次邂逅中遭遇过这样的开场白。
“对不起,你,你说什么”
“嘘”她再次要求加图小声,“阿维娜莫比伦。”她伸出了手。
“提图斯加图。”加图茫然地也伸出了手。
一阵马蹄声传来。阿维娜立即蹲了下来,躲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一对骑兵来到这个巷口,其中的一个用火把照了照。
“嘿你”骑兵朝加图喊道。
“什么事”加图懒洋洋地问道。
“看到一个女人没有”
“女人罗马从来不缺少女人。你的问题恕我难以回答了吧。”
“一个年轻女人,刚从这儿经过的。黑头发,嗯,很瘦。”
“噢,你说她啊,要是早点这么清楚地问不就好了”
“她往哪里跑了”
“喏,那边。”加图随便地指给了这位骑兵一个方向。
等到马蹄声逐渐远去后,阿维娜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谢谢。”她说道。
“他们干吗追你你从阿维尼乌斯那儿逃出来了”
“阿维尼乌斯你认为莫比伦的女儿需要那么仓惶失态地离开阿维尼乌斯元老的府上嘛”
“那你”
“既然你肯救我,我告诉你也不打紧。我把凯尔苏斯维路斯的家给烧了。”她好像非常地开心。
“是你是你把维路斯的房子给烧了”尽管这几天加图已经有了不少不寻常的经历,但是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位娇小女子竟然是纵火犯。
“咦你瞧见了怎么样,维路斯完全傻了吧。”与在地牢里见到的阿维娜不同,加图发觉她非常地活泼,也许是把维路斯家化为灰烬的快意还未消失吧。
“你,嗯,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让刚才的骑兵抓住了,他们才不会管你是谁的女儿呢。”
“不,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只不过我是最倒霉的,你瞧,你这样能跑多远”她指着自己的长裙说道。
“你不应该冒这个险的。”加图说。
“如果不把维路斯的房子烧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家被烧掉是什么感觉。”阿维娜说,
“我不太明白,也许维路斯跟人们说的一样,贪污过行省上缴的税金。但是,他不至于到了要烧罗马公民的房子的地步吧。”
“你知道什么”阿维娜突然大叫道。
“对不起。”经过了一阵沉默后,她说。
“这也许该我说的。”加图说道。
“姑娘小伙子们,谈情说爱到此结束了。”几个骑兵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加图认出了就是刚才的那几个骑兵,只不过没有骑马。
第七章罗马皇帝的重臣们
在皇帝的寝宫里,塔西佗一天里第二次见到了涅尔瓦。
“请原谅,塔西佗,年纪大的人容易犯困,等跟你聊完了之后,我就要睡觉了。”皇帝指着鲁福斯正在铺的床说。
“那我们就尽量长话短说吧,尊敬的涅尔瓦。”
“不,不,塔西佗,我只是为了在你前铺床的不尊重表示歉意。重要的事不能简单地一掠而过,必需要仔细的讨论。”
“您说地相当的正确。”
“如果我在与你聊天的时候睡着了,千万不要意外啊。”皇帝笑着说。
塔西佗也笑了,但任何人都只能把这个笑容做礼节性的解释。他的岳父阿古里可拉曾经不止一次告诉他,只有一个永远不动声色,不为外界的变动影响情绪的人才能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出人头地,而涅尔瓦也是相当欣赏这一点的。
“好了,塔西佗。请坐吧。”涅尔瓦抚摸着那张铺地相当平滑的床说,“我喜欢绸缎在手中滑过的感觉,这是从赛里斯国经帕提亚运来的,要是罗马能够生产这样的织物该多好啊。”
“如果罗马能产丝绸,她的财政将会大大改善。”
“你认为现在罗马的财政很需要改善吗”涅尔瓦突然严肃起来。
塔西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在日耳曼尼亚和叙利亚,军团的薪饷已经非常紧张了。”
“那我调配给他们的钱呢每个行省的预算都是计算过的啊,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涅尔瓦的声音高了起来。
“正如您早上所说,罗马对军队的控制非常不利。”
涅尔瓦知道塔西佗把本来属于他的责任推给了一个虚无的罗马,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他伸了伸伛偻的背,说道:“腐败和军官的结党营私,是罗马的毒瘤,但你无法把罪责加到哪个人的头上。这就是棘手的地方。”
塔西佗等待着他结束这个话题。
“我们还是来谈谈,嗯,最为紧迫的问题吧,当然,我不是说财政问题不紧迫”
“当然,睿智的涅尔瓦,但还是让我们解决最近的问题吧。”塔西佗又一次明智地施以援手。
涅尔瓦感激地点了点头,角落里的鲁福斯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塔西佗,我的日子不多了,请听我讲完,”皇帝举起手组织了塔西佗的的插话,“有不少人在考虑我到另一个世界后由谁来担任继任者的问题,但是目前根据我掌握的事实表明,有人已经等不及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了。”
“您是说”
“是的,如果,我们不能很好应对的话,罗马将很快沦落到暴君和独裁者的手中,我是说哪怕我还活着的时候。”
塔西佗又沉默了一阵子。
gu903();“是谁是谁胆敢这样做”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