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还以为张贵是天神不成半年前老子都还不知道丞相要取两淮呢”
“两淮是宋朝留在长江北岸的地盘,我大元朝欲取大宋,必然躲不开两淮。张贵能够想到也不算意外。”伯颜可不是塔出一般的鲁莽之辈:“这次袭击你们的均州军将士有多少人”
王惟义迟疑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前锋不过千人而已,手执标枪进攻,然后又是手弩配合,又有炸药使得战马惊慌,厉害非常。”
“普一见面,千户大人所率领将士已损失过半,属下见机不妙,恳请千户大人先避其锋锐,然而”
“你说谎,宋军千人还敢对你们发起进攻,他们若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你们两千人,还被他们一千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塔出,莫要着急。”伯颜摇了摇头,道:“王惟义若是说谎,还能把兵力编少了,肯定往多里编了,我军一千人,还不是照样把宋军数千人打得丢枪弃甲”
“均州军有一物叫做土罐子,声响如雷,达尔马扎布所率领骑兵又没有经过训练,自然受惊。”
“战马受惊变得混乱,达尔马扎布自然组织不起进攻,骑兵一旦失去了机动,败亡也是可以预见之事。”
伯颜把塔出说的面面相觑无话可说,这才想王惟义请教:“王将军,你们与均州军交手甚多,可有应对之策”
王惟义点头,道:“和均州军对阵,战马皆塞上棉花。”
“听说均州军成军不过两年有多,不知均州军如今兵力几何”伯颜点了点头,能够想出来的方法很简单,但是非常实用,他也听说这种火药声音虽响,但是威力却不大。
王惟义偷偷看了一眼塔出,见他脸色也松弛了不少,连忙道:“张大人素来有派细作在江陵和均州,据说均州军原来不过万人而已,正阳战役后扩招,也不过是三万人左右。”
“那均州军攻取鄂州,至少需要多少人或许那人如今有多少人在鄂州”伯颜追问,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伯颜向来注重情报的收集,然而均州军向来神秘,抓到的探子也是自杀居多,他竟然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张弘范虽是他部将,但是对他也有堤防,还不如一个被抓了软肋的副将问起来舒服。
“江陵、均州至少需要留下一万人驻防,听说牛富又率领部分均州军前往临安,恐怕人数不过两万。”王惟义毕竟还有用的地方,他是张弘范的助手,张弘范知道的事,他倒也知道了一半。
“很好。”伯颜赞扬,道:“只是老夫有一件事不明白,张贵不去临安,怎么反而攻取鄂州”
王惟义摇头,道:“属下也曾经和张大人说过这件事,对于此事也觉得莫名其妙。”
“还请丞相原谅。”
伯颜笑了笑,道:“张贵乃大宋不可多得的名将,行事出奇意外也是正常,塔出,你待会给王大人写一封书信,言词要诚恳一些,先把达尔马扎布赎回来再说。”
塔出自然听命,等王惟义出去,塔出忍不住问道:“丞相,你为何不让塔出杀了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这是汉人的奴性。”伯颜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敢冒险,他们出了事就想着逃跑,你想他们出力,就要迁就他们,在后面监督他们,驱赶他们。”
“张贵,和他们都不同。”伯颜若有所思:“他敢冒险,他行事没有任何拘束,他计谋多端,而且冲锋陷进也毫无退缩。”
“丞相是否把那小子看得太重了吧。”塔出不屑说道:“达尔马扎布难道就只值得一千匹战马”
“连一千匹战马也贪心的家伙,丞相为何把他看得这么重。”
“就是对方连一千匹战马都要,老夫才把他看得更重。”伯颜叹了一口气:“他所走每一步棋,老夫现在都猜不透,但是老夫却觉得,老夫没走一步,他都知道。”
“那丞相可知道,那人是如何攻下鄂州,老子听说是史家那个小儿在鄂州史家的小儿,应该不会这么不经打吧那人却又是如何轻易攻取鄂州”
“鄂州大部分是汉军,而且是刚投降不久的汉军,其中有些许细作也不一定,外有强兵,内有细作,鄂州被攻下也是正常。”
“但至于那人为何出兵鄂州,老夫真还没想明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担心京城之事。”
“他若是不担心京城之事,老夫却更加担心了。”
第二卷正阳第十章危在旦夕10
第十章危在旦夕10
扬州城外,董家军大营一片宁静,虽还没下雪,但是冬日的阳光,让人几分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天气越发冷了,董家军又不比真正的蒙古骑兵,他们常年生活在大漠,忍受风沙,但是董家军在山东,气候宜人,吹着海风,吃着海鲜,如今出征几个月,心中自然就有了几分怨言,等阿术大军走后,董家军又变得懒洋洋起来。
这还不算,更重要的是打了扬州几个月,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子,唯一变化的就是墙壁之上,城墙之下,黏上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无数苍蝇和蚊虫围在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周围,大口大口吃的美味,这是鞑子留下来的血迹,当然也免不了混杂了守军的血。
“吕大人,阿术大人有意抽调部分汉军南下,不知吕大人意下如何”董士选给吕文焕倒了一杯茶,把茶杯推到他前面,这是山东崂山的名茶景阳春,喝起来有几分阳光的味道。
吕文焕道了声谢,然后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点头道:“如今朝廷对南方用兵,骑兵精锐兵力不足,抽调汉军南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这是一场关于命运的战争,伯颜丞相野心很大,吕某思疑,丞相会不会准备一举拿下大宋。”
董士选鄙视看了一眼吕文焕,你以前毕竟也是大宋的一份子,现在听你小子说话怎么倒有点幸灾乐祸:“这倒是一件大功劳。”
“只是,董某为了扬州而来,若是轻易放弃,倒有几分不情愿。”
“吕某知道董大人的意思。”吕文焕笑了笑,道:“董大人不就是为张贵而来。”
“伯颜乃朝廷重臣,计谋出众,初时吕某也没想到伯颜会直接举兵南下。”吕文焕尴尬笑了笑,道:“如今朝廷占有天时地利人和,若大军南下,董大人还怕张贵不被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