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朕正是因为你这些年来也算能够尽忠职守,才容忍你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还有在座的诸位臣子,朕立国以来,尔等皆以国之栋梁而自视,可曾问心无愧朕看到积年的份上放过你们,不代表朕不生气,从今以后若有不同心者,别怪朕不客气了。”
忽必烈扭过头,再也不看身后的大都,举目远望,朝霞随风起舞,哪里会不会是他另一个舞台。
三十里外,张贵已经三天没有合眼睡觉,这三天里他大脑迅速运转,就算是铁人也会疲倦不堪,然而张贵更多的是紧张和兴奋。
拿起旁边的毛巾用力的擦了一把脸,然后往嘴里放了一个糖果,这世上没有烟土、没有巧克力,唯有糖果的清凉可以让他振奋精神,都更多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好消息让他振奋不已,但他却更加谨慎,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的搏杀,这一场战争,将会决定亚洲百年后的版图,甚至影响整个世界。
“隆兴路义军四千六百二十人到指定位置;上都路义军三千六百二十人到达指定位置;宣德府义军五千六百三十人到达指定位置;西京路义军五千一百二十人到达指定位置;代州、蔚州、保德州”
越来越多的消息汇集在一起,大营内三十五名参谋几分脚不沾地,他们都是一等一的智者、都是大宋杰出的文人,三十五人虽然不少,但此时竟然像是不够用,每个人都像张贵一样双眼红得吓人,大营中间的立体地图插满了旗帜。
“保德州、保德州是三千二百一,还是三千二百三”一个中年的参谋费力叫了一声,声音沙哑而嘴唇干裂,而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喝一口水,他为人稳重,知道任何一个小错误都会影响整个战场,所以他甚至会追究到每个人、每一件武器。
“三千二百一,三千二百一。”年轻的参谋吓了一跳,虽然他早已经习惯中年参谋的严厉和谨慎,但斤斤计较至此,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在他眼里看来,一两个人总不能、也不至于影响大局,这是大决战。
“一个人就会决定胜局。”张贵脸带微笑,走到他们身边,他仿佛看到了年轻小参谋的不服气,笑了笑,道:“我要是说战争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你肯定会点头,但我要说战争只是一个人的事,你肯定不服气。”
看着小参谋欲想争辩,张贵做了一个手势,笑了笑,道:“再渺小的一个人,或许他就是最终决定胜负的那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的意义。”
“就像你,或许你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参谋,但正是你的一个数字、一句话机会影响我的决定,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虽不能把每个人都考虑进去,但我相信我会尽量让每个人都活下来。”
“大人、大人,忽必烈这厮、忽必烈这厮”吴澄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贵,一字一顿说道:“忽必烈这厮,真的、真的”
“亲征。”张贵脸色不起任何一点波澜,微笑的看着吴澄,道:“我不是一早就给你说过了,忽必烈一定会亲征。”
“他这个人就是冒险起家,肯定不会留在京城,再说留在京城他也没有任何希望,不如干脆出征,孤注一掷,只要前往哈拉和林、你是知道的,哈拉和林的地位甚至比大都更加重要,忽必烈的打算肯定不是和我军决战,他要前往哈拉和林,打败海都和哈拉和林的守军会师,然后前往草原,当然也有可能是反攻大都,但可惜他已经没有了机会。”
“他要是死守京城,只要熬到阿刺罕大军回师、或是哈拉和林的援兵、甚至西安的援兵,老子都拿他没有办法,你是知道,我身边只有四万不到的骑兵,若是忽必烈硬下心要和老子拼命,老子恐怕也拿他没有办法。”
“别看海都来势汹汹,他身边其实也没多少兵力,你要知道哈拉和林有数十万蒙古大军,海都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后方,海都也不可能全都相信杜大人和梁曾,若是哈拉和林被逼得急了,海都甚至会退兵。”
“不过,忽必烈如今亲征,事情倒是好办很多了。”
第二卷正阳第二百四十一章一路向北41
第二百四十一章一路向北41
目睹大军离开京城,也先不花双脚一软,却是倒在了城墙上,身边赫然就是上书言“西进宋军来势汹汹,末将不敢离开半步,誓死守住宋军西进之路,为报皇上之恩”的四万户总管、也先不花举贤不避亲的儿子撒里满,率五万骑兵西迎宋军以保京城安危。
“父亲大人,”撒里满连忙扶住老父亲,看着朝霞远去,沉吟良久才低声道:“父亲既然同意了这个决定,那就、那就再也没有退路,这世上、这世上或许再也没有大元朝、甚至再也没有蒙古”
也先不花像是老了十年,他向来注意自己的容貌、言行举止,但如今却是虚脱了一般,须发凌乱,衣服揉皱几乎破烂,保存得很好的容貌突然失了颜色,他挣扎脱开撒里满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双手,踉跄的走到城墙的边沿,扶着围墙透过垛口看去,那苍老的背影已经远去,那十五万威武的百战不殆的英勇骑兵、不,那百战不殆的骑兵如美人迟暮,阵型不再严谨、将军不再威严、军纪不再严整。
这样的国家,究竟还有希望吗自傲、自尊、自恋,昔日的辉煌怎么可以当成今日的骄傲、昔日的战绩怎么可以当成今日的胜利沉迷过去、忽视将来、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将都安于现状,即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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