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明带着他那班九个弟兄跟在马后疾走。
人不多,但是玉贝勒亲自带领侍卫营的人出动,这是绝无仅有的大事。
一出正阳门,就震动四方了,街上的行人不等喝道净街,就纷纷走避了。
既然震动了四方,当然也惊动了就在正阳门外的海威堂。
伙计们飞快的报进去了,但是过去的伙计很快就出来了,没事人儿似的,海威堂也没有
任何动静。是郭怀没想到玉贝勒会直上群义镖局还是怎么
群义镖局很快就到
两扇大门掉的那一扇还没装好,门根本没关,也没办法关。
玉贝勒没下马就带着人闯了进去。
通记的伙计当然知道了,但是有玉贝勒带领,他们没好露面。
蹄声人声惊动人,后院里走出了二姑娘欧阳雪,一见眼前情景,她不由为之一怔:“你
们这是”凡是吃这碗公事饭的,都作威作福惯了,何况今天更是狐假虎威。
姚子明上前一步喝道:“大胆,贝勒爷在此,还不下跪”
二姑娘没跪下,后院里掠到了大姑娘欧阳霜,她上前施一礼:“民女欧阳霜、欧阳雪见
过贝勒爷,敢问贝勒爷大驾莅临,有什么”
她话没说完,玉贝勒已截了口:“欧阳霜,有人密告,你们一家三口是叛逆”
姐妹俩脸色一变,欧阳霜道:“敢问贝勒爷,是什么人密告民女一家三口是叛逆,可有
证据”姚于明大喝:“大胆”
玉贝勒马上微一抬手,姚子明立即躬身后退。
玉贝勒道:“你不必多问,告密人现在在侍卫营,你一家三口可以到传卫营去跟他对
质。”欧阳霜道:“禀贝勒爷,民女之父大病初愈,不便”
玉贝勒冷然道:“欧阳霜,念你姐妹是女流,所以我对你们很客气。”
欧阳霜秀眉一扬,就待再说。
玉贝勒目射威棱,沉喝道:“在我面前,难道你们姐妹敢拒捕不成”
欧阳霜不能不为大病初愈的老父着想,也不能不顾忌这位玉贝勒的威武神勇,她忍住了
没说话。玉贝勒冷然又道:“你们镖局那个郭怀呢”
第十一章
大姑娘欧阳霜道:“贝勒爷,郭怀他姓郭,不姓欧阳,也不在民女这欧阳一家三口
里。”
玉贝勒双眉微剔,道:“也总是你欧阳家群义镖局的人。”
欧阳霜道:“贝勒爷明鉴,告密的人,告的是姓欧阳的一家三口,没他那个姓郭的。”
大姑娘的话,软里带硬,也够犀利,句句都是理,简直就让人找不出破绽来。
奈何,像玉贝勒这样的身份地位,他要是不愿意讲理,他要是硬说太阳在夜晚出来,他
的话就是理。只因为是对郭怀,只因为那一念嫉恨,一个“情”字。
玉贝勒他忍不住了,凤目一瞪,威棱闪射,沉声道:“姓郭的他有没有牵连,自有官家
的明判,我问你他人呢”显然,这么半天了,他没见郭怀现身出面,为之沉不住气。
只郭怀现了身,出了面,不论他管不管,都可以整治他,何况,他绝不会不管。
可惜,王贝勒他的如意算盘,跟着要落空,他要失望了。
只听大姑娘欧阳霜道:“回贝勒爷,您来得不凑巧,郭怀他已经不在群义镖局了。”
玉贝勒哪里育信,冷冷一笑,道:“你说我来得不凑巧,我却认为是太巧了,我带着人
来拿叛逆的时候,他就不在你群义镖局了。”
欧阳霜道:“民女大胆也不敢欺瞒贝勒爷,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或者派哪位上海威
堂问问。”“海威堂”玉贝勒道:“群义镖局的事,我上海威堂问什么”
“因为郭怀他另谋高就,已经是海威堂的人了。”
玉贝勒不由为之猛一怔,这可大出他意料之外了,前后才多少时日那个郭怀,他已经
由群义镖局进了海威堂了。欧阳霜敢让他亲自,或者派人去查证,这应该假不了,谅她也不
敢,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对这个郭怀攀高技的功夫,不由他不佩服,海威堂有那么个
“活财神”总管,别说是他,就是当朝也不能不有所顾忌。可是,在两位姑娘两双美目盯视
之下,他不能,更不愿示这个弱,甚至在脸上流露出一点儿。很快的他定过了神,定过神来
就是一声冷笑:“海威堂怎么样姓郭的他没有牵连便罢,只有牵连,他就是已经进了大
内,我也照样要把他揪出来”
一顿,冷喝:“姚子明,先把这一家三口带走。”
姚子明一躬身,轰雷似的一声恭应。
欧阳雪一急要动,欧阳霜忙拦住了她。
二姑娘涉世不深,只知道灾祸上身惊急,可是大姑娘她明白,眼下的情势绝不能反抗,
也容不得她反抗。只因为眼前带领来抓人的,是这位威震京铁,慑服天下的威武神勇玉贝
勒。
玉贝勒一行,押着群义镖局欧阳家的三口,从天桥口,经前门大街进人“正阳门”,一
路上浩浩荡荡,谁不知道不知道的是瞎子、是聋子,再不就是傻子。
前门大街整条街为之骚动,骚动归骚动,可是不是站得远远的看,就是避得远远的。
玉贝勒亲自拿人,岂同小可,这种事谁愿惹,谁又敢往前凑
不用往前凑,就这档子事,片刻工夫就已经传遍外城了。
已经传遍了外城,守在群义镖局附近的弟兄,也早飞报回去了。
可是,怪的是海威堂始终没有一点儿动静,就像压根儿没这回事儿似的。
别人没纳闷儿,纳闷儿的只玉贝勒一个,连经过海威堂门前的时候,他就希望郭怀能从
海威堂里冲出来拦路,可是没见郭怀的影儿。
不但没见郭怀的人影儿,他经过的时候还特意拿眼角余光往海威堂里扫了一下,海威堂
门是开着,可却连一个伙计也没有,空荡荡的。
是故,他一路纳闷儿的回到了传卫营。
进了大门,他这么想,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郭怀不敢现身露面,不敢管这档子
事儿,他没那个胆,要不就是他当初对付天津船帮,为的不是群义镖局欧阳家,而是为他自
己,显能耐,博名气,作为他进海威堂的晋身之阶。此二者,不论是哪一样,一经传扬,郭
怀这个人就够味儿了,不相信眼高于顶,视天下须眉如草芥的姑娘胡凤楼,那颗心,还会对
他有偏有向。
就因为这一念,玉贝勒顿时为之心情轻松,顿时有了几分得意。
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进了签押房,往那儿一坐,马上下了令:“带告密人。”
统带文富唯恐稍慢的重覆了一句。
转眼工夫,姚子明带两个人领着田光进来了。
大姑娘、二姑娘,欧阳家一家三口都很平静,因为已经想到,除了他,没别人,这种人
也不屑跟他生气。倒是田光,反而有些不安,不安归不安,也只是那么一刹那工夫,一刹那
工夫之后,他就不在乎了,当着玉贝勒的面,指认了欧阳家三口。
玉贝勒自认已经整了郭怀,得意之余,也就没多向田光问郭怀,当即命文富把欧阳家一
家三口收押了。押走了欧阳家一家三口;玉贝勒一双目光落在田光身上,田光连忙哈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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