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鸡鸣,破晓。
谢垩缓缓地舒了口气,散去了全身的真气,通体舒泰无比。谢垩睁开眼睛,却见方韵早已经熬不住疲倦,倒在李师师的怀里沉沉睡去,而李师师却把目光始终都定在谢垩的身上,再没离开过。谢垩虽然早就察觉到两人到了自己的房里,并没有打断自己,便只装不知,此时见李师师竟对着自己看了大半夜,微微有些歉意,“好好地不在自己房里睡觉,却到这里傻坐了一夜,怎么我就那么好看吗”
李师师的目光显得慌乱,又见谢垩取笑自己,俏脸一红,支吾道,“还不都是小韵,偏偏要拉我过来,说想看看你,自己却睡着了。”
谢垩微笑着,看见房里衣架上挂了两件大衣,忙取了下来,一件披在方韵身上,一件却亲自披在了李师师的香肩。李师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心跳猛地加速,暗暗诧异:自从十岁拜到李媪门下,十五岁艳倾京城以来,李师师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奇特的感觉。
谢垩慢慢地抱起李师师怀里的方韵,方韵睡得很熟,翻了个身,倒在谢垩的怀中,兀自喃喃呓语。
“走吧,韵儿的房间在哪里”
“啊”李师师倏然惊觉,“噢,小韵还没有自己的房间,平时都是和我一起,就在隔壁。”
李师师把谢垩带到了自己的淑房,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谢垩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第一个踏入李师师淑房的男人,也将会是唯一的一个,就连道君皇帝也不曾来过。
谢垩极其小心地把方韵抱到了床上,慢慢地松开方韵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双手,细心地盖好被子。方韵微微挪了挪身子,谢垩慌忙象是哄小孩子一样,直到方韵再次熟睡过去。这一切都落在了李师师的眼里,很难想象,眼前的男人竟是如此体贴,李师师的目光变得痴迷起来。
第三卷倾国第三十五
谢垩回头看了一眼李师师,“你不累吗一晚上你都没睡觉,在想什么呢”
李师师不语。
十数年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重演着:幼时学艺的艰辛,名声大噪时的风光,男人莫不以能得见玉颜为荣然而在所有的虚名浮华背后,始终掩藏了一颗孤独的心,一颗早就死了的心。李师师名满京城,有无数的机会结识到许多公子王孙,然而从来没有人愿意彻底地抛却李师师的妓女身份,把李师师无法与普通女人等同起来看待,从来没有。即使是如周邦彦、吴文英这样的著名才子,也不免于流俗。
谢垩所说的梁红玉的故事,无意间惊动了李师师尘封已久的内心,进而彻底扰乱了李师师原本平静如死水的心湖当李师师对梁红玉羡慕、对韩世忠敬仰的同时,她竟然发现,谢垩向自己诉说的时候,是赞许的,是敬佩的,是满含着祝福的谢垩的影子毫不客气地钻进了李师师的内心,并迅速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而这一切李师师全然不知。
李师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与赵佶纵欲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放肆,那么狂野,甚至幻想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是谢垩李师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毫不顾忌地在谢垩面前展示自己足以倾倒全汴梁城的男人的傲人身材,甚至知道谢垩不是太监之身以后,仍然并未觉得有任何后悔或者局促:女人就应该把自己最完美的展示出来,让懂得欣赏的男人欣赏。师师自问:难道谢垩真的懂得欣赏吗
这一夜,虽然师师整晚都没合眼,但是能面对着谢垩那近乎完美的脸庞,沐浴着谢垩身上永固诀外释的氤氲真气,并不显得有多困倦;而相对的,方韵则是带着甜蜜的笑容,安睡在了师师的怀里
谢垩伸手在师师面前晃了晃,“怎么站着也能睡着”
师师脸一红,轻啐一口,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谢垩敏锐地捕捉到了女人落寞的眼神。
师师叹息道,“我知你决非池中之物,今日一别,却不知何四时再会。”
谢垩一楞,摇了摇头,“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满怀理想、满怀抱负的有志青年。”
师师错愕地看了看谢垩,“可是你的才华不怕被埋没了吗”
谢垩笑了,“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可以尽显才华的而被埋没的又有多少呢”
师师无语。
谢垩继续说道,“在那屈指可数的才华抱负得展的,又有几个善始善终的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这样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师师点头,“那你应该遁世而隐,不求闻达。”
谢垩苦笑,“我何尝不想如此呢我有得选择吗自入宫以来,我身上发生的一切,谁又能预料得到,我又能如何躲避得了”谢垩说到此处,确实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抢着出位。不过周钰偏偏还投了个石女身的皇妃,若谢垩不出位,说不定这辈子就见不到周钰了,天知道
师师默然,谢垩的事情,听赵佶说过不少。一个小小的太监,闹出了这许多风波,也够折腾他的了。师师报以一个甜蜜的理解的微笑。
谢垩凭栏远眺,天色渐明,东方掠过天际的那一抹红艳,异常绚烂。
“我不求别的,只要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仅此而已。什么民族之争,什么国家大义,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同在一片蓝天之下,又何苦分得清这许多彼此你我呢”谢垩悠然一指灿烂的朝霞,“每日与自己的女人一同看朝霞,这才是我谢垩的理想。”
师师靠在了男人的肩头,一切竟是那么自然,和谐。
冬晨的寒意阵阵袭来,女人的娇躯瑟瑟发抖,不禁缩进了男人宽广温暖的怀里,却不舍得放弃这个与男人一同观赏朝霞的机会。
谢垩心中一动,右手轻轻地按住师师的后背,尝试着运起真气为师师驱散严寒。可惜谢垩并不懂得真气传渡之法,索性竟鼓荡起全身的真力,形成了一个真气气旋,就象是一道无形的墙,把两人笼罩起来,风雨不侵。
“啊”女人轻呼,为男人魔术般的表演喝彩,竟是如小女孩般地拍起了手。
李师师也就二十多岁,甚至还比谢垩的真实年龄小了几岁。从学艺起,十几年的岁月都是独自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酸甜苦辣,还从未象今天那样真正地开怀过,那分天真娇憨的神情足以使谢垩迷恋。谢垩渐渐地从李师师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前世的方韵的影子成熟与幼稚的矛盾结合体。而现在,躺在床里睡觉的是那幼稚;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是那成熟。
良久。
谢垩轻轻地扳过女人的肩头,“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
“去救一个人。”
“什么人”
“岳飞。”
“岳飞”
“是的,岳飞。今番参加科考的所有举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他怎么了”
“被奸贼陷害,现在关进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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