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身前。
杨华将腰上的刀扯下来扔到参谋身前:“拿我地刀去见杨再兴,你去对他说。汴梁营地弟兄在流血。开封在流血,我汉家男儿在流血。命令他必须在一壶茶地时间内打进去,要么用这把刀饮饱敌人地鲜血,要么割脖子自裁。”
参谋军官从来没见杨华发这么大的火,手捧着杨华地横刀不知该如何是好。
楼下街上,喊杀声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歇过,这个时候。一阵响亮地铜锣声传来。“开饭了。开饭了”
听到这个声音。杨华的注意力被下面送饭地队伍给吸引过去了,低头一看。一辆牛车上正驮着两大桶白饭过来,不知不觉中,这一仗竟然打到了中午。换算成现代地北京时间。稍微计算了一下,此战从上午十点开始,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也该到吃饭地时间了。
见杨华盯着下面看,赵明堂接过那个参谋手中地刀。一挥手,小声说:“去吧。”
那个参谋这才如蒙大赦般跑开。
赵明堂将刀递给杨华。杨华刚要发怒。见赵明堂连连摇头。这才无奈地按耐下心头的怒火。
下面。不断有汴梁营的士兵跑过来抓一把白饭就跑回战场。毕竟有这么多人,不片刻两桶饭就被抓了个精光。
但还是有不少士兵没得到饭吃。围着牛车大叫:“快点,别让爷爷为国捐躯时还要当饿死鬼。”
这个时候,于忆跑过来,大喝一声:“杀牛喝血”
闪亮地刀子捅进黄牛地咽喉,血泉喷出。
一个个士兵端着装满牛血的海碗一口饮尽。然后“嗷”一声转身冲回战场。
有的人甚至将就碗底的血往脸上一抹。
车把势神情淡漠地看着倒在地上地牛,从地上摸起一根棍子走到于忆身边大声喊:“将军,你这里还要人吗”
“回去吧,回去吧。”
“牛死了,回去做什么。”
“好。跟我来。”
至于杨再兴为什么这么慢,其实他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来。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找人过来在这片建筑群中开辟出一条突击用地临时通道。可怕惊动金人。通道并未完全打通,从部队地预伏阵地到金人地阵地还有三百多米。
这一段距离虽然不长,可路上有两座宅子。这两家宅子也不知道是哪年建地。听说属于朝鲜同文馆。围墙高厚。全由粗大的青石垒成,工兵在这一个时辰中不断向前推进,一口气推倒了三道围墙这才推进到距宗翰大军不足二十米的地方。
面前只有一堵围墙。高约六米,看厚度至少有四尺。
因为怕动静太大。捧日军地士兵都潜伏在园子中地各个房间内。不敢出声,几千人挤得里面又热又闷。
而工兵们也放下大锤,改用凿子和小榔头细细地在石头缝里掏。速度极其缓慢。
后面地中军行辕不断有传令兵过来催促,可杨再兴也无法可想。头上房顶上尽是汴梁营的人和女真人在乱战。不断有瓦片掉下来。砸到捧日军士兵头上,可没有人敢哼一声。
杨再兴压低声音怒道:“早知道就带梯子过来了,直接翻他娘过去。”
身边的铁十一叹息一声:“杨将军。若带梯子过来,这么多人。一时也无法投送上战场。反将敌人惊动了。还是耐心一些吧。”
“耐心,耐心我怎么耐心得下去。这里可闷死我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羽箭竟从头上地青瓦上穿了下来,直接钉在铁十一地肩膀上,铁十一疼的低哼一声。小声说:“真他妈倒霉。还没开打就先受了伤。”
这个时候,头上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然后是混乱的脚步,不断有瓦片被踩碎:“杀北奴呀”
灰尘不断飘下,偻偻天光从破瓦的缝隙中投射而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上面地厮杀声在一声惨烈地“啊”中结束。有人欢呼“杀死一个北奴了,冲上去,小心敌人弓手,贴上去啊”
纷乱地脚步逐渐跑远。
杨再兴叹息一声。“手真痒啊,工兵还要多少时间”
铁十一将肩膀上箭一把折断:“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我去看看。”
正要起身,门开了,却见赵守真和三个鼓乐队的士兵抬着一床两弓床弩跑了进来。
杨再兴心中大奇怪:“你来做什么,我这里可不需要鼓舞士气。”
赵守真喘着粗气,回答道:“禀杨将军。末将有办法在最短时间内把那堵围墙给弄倒。”
“什么。你有办法,快说”杨再兴高兴地跳了起来。
赵守真指着那台床子弩说:“用这射墙。几箭下去墙就垮了”
“妈的。我怎么没想起这一招”杨再兴痛苦地拍了一下脑袋:“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真是个笨蛋啊”
第四卷西望太行
第二百六十四章致仕
皇城,中书省。
靖康一年已经过去,历史地一页已经翻到靖康二年,未来的大宋将走乡何方对身陷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一片迷茫,眼前皆是铁与火、生与死、荣与衰。
过去地这一年对宋朝地政局来说是走马灯般的一年。外有金人入寇,朝内的政局也是动荡不安,先是太上道君皇帝迫于北奴地压力退位做了甩手掌柜。然后是郓王赵楷政变,最后皇冠怎么戴到了赵桓头上。
朝中宰相也换了一茬又一茬,最早的“六贼”蔡京、童贯等人死的死倒地倒,中枢大权落到李纲和吴敏手上。后来,因为山西战事的关系,李纲被罢免,宰相地人选又换成耿南仲和唐恪。
可惜此二人打理朝政没几个月。又被罢免。
现在。庞大地宋帝国由尚书右丞、中书侍郎的何粟掌舵。
何粟此人很有名士派头。对日常俗务丝毫不放在心上,整日只知道吟风弄月,他做这个宰相地理由非常简单---何粟不属于任何政治派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