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戴着白色的面纱,换了件蓝白相间的衣裳,从装束和饰物上就看得出是贵族女子,过着凤箫吟这些江湖女子梦寐以求的奢侈安逸的生活,她此刻冷对凤箫吟,转过头来还恐吓林胜南李君前:“你们两个最好不要过来”
凤箫吟一笑:“那么我呢怎么处置”
“小偷的待遇能怎样你自己说,是断手还是断脚”她很不客气。
“那就让你尝尝本姑娘的脚”说罢一脚往她踢过去,少女飞身而上,手中武器仍旧为绳。
江湖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的武器是绳,但是凤箫吟先入为主,缩小了范围在金人当中搜寻,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人与之对应。李君前林胜南都是见多识广的,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兵器还能在一个小女孩手中收放自如的
“你是谁,武功和谁学的”凤箫吟以一个小偷的身份这么问,只赢得那少女一瞪眼。
凤箫吟坚持不懈,剑法愈发空灵,心里愈发疑问:“你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号你是谁”
少女傲慢地不理睬她,绳剑交锋二十招,空气时而喧哗时而凝滞,绳活剑滑,只是环境有些不像比武了发生在破旧小船上,两个对手,一个是一阵沉默,一个是滔滔不绝
胜南笑着听凤箫吟唠叨,这丫头,具备了做盟主的根本条件,话很多,相信再凶险的比斗她也能当笑话一带而过了。
少女一直不睬自己,凤箫吟郁闷以及愤怒,终于发火:“金人都这么没有礼貌么”
少女一怔,没说什么,继续和她纠缠下去,君前在侧看着,知道胜负明了:“这女孩的武功虽然是不错,但及不上盟主”
正说着,那少女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无法接手,凤箫吟手里的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招式一剑十式李君前首度见到这一剑十式,有些惊异:“原来盟主的必杀技除了盛传的玉石俱焚和空灵剑法外,还有这个”
那少女不得已,一边僵持一边往后面一艘船上跳,她本是败退,这当儿令两个旁观者傻眼的是,少女却险胜了也许凤箫吟不该趁胜追击吧,她往那艘船跳过去的时候,没有注意,脚被船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往水里面一栽。
胜南君前救援不及,暗叫不好,那少女把她整个从水里拖出来,凤箫吟湿漉漉地爬上船,哆嗦着,还没定神,蒙面就被那少女掀开了,少女看见是她,微微皱眉:“我就猜出是你啊,凤箫吟”
君前胜南齐齐过来,凤箫吟冷笑:“我很有名吗连金人都知道我”说的时候,声音还略微颤抖,显然是忌水所致。
涉险还不忘吹嘘,胜南真是哭笑不得。
那少女大怒:“你瞎说什么,谁是金人”她将面纱一摘,吟儿、胜南两个均是恍然大悟,这女子,不就是在云雾山上经常和金陵抬杠的、叶文暄唯一的妹妹叶文昭
李君前似乎也认识她:“叶小姐不是在建康的吗怎么会这究竟怎么回事”
直到听完叶文昭的叙述,才知道,谈靖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也就是传言所述,朝廷要嫁给叶文暄的郡主
原来说叶家与皇室的联姻,是真的。
“你们联姻皇室了不起,可是这郡主的来历你们可知道”凤箫吟关切道。
“知道,我大哥从前在皇宫里,还和她见过面,她是皇上最小的妹妹,只是母亲的身份低了些”
凤箫吟一愣:“可是郡主怎么会嫁给文暄师兄呢师兄说过,他喜欢有风尘感的女子,这位郡主怕是没有的吧”
胜南也很疑问:“文暄不是已经同家里决裂了吗”
文昭摇摇头:“决裂,谈何容易,不光是他,还有我,一直都被软禁着不说那些了,唉,更可怕的是,我大哥早就爱慕谈靖郡主了”
“那么你大哥为何不早些和皇帝说去不然还大团圆美满得很”凤箫吟道。
“我大哥不肯,他做事一贯有自己的原则,别人干涉不得。我劝了很久,可是他说,不可以在儿女私情上犯错影响仕途和声誉。”
“不过也是。”李君前点点头,“这事情是皇帝说了算,要改变也不是你大哥能改变,他不肯犯错,是怕触动你们和皇室的联系根基。”
“也许是”文昭轻声说,“在我和二哥的心里,大哥一直都像个大人,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他想得深远。”
据说,叶文暻在政坛上是小有名气的八面玲珑,想起方才在船舱里叶文暻和叶文昭的对话,胜南隐隐觉得这个人城府特别的高深,而白天他的借刀服人,演绎的又是一番心机与手段。
政坛上,自古两种人,一种如文暻,浑浊而亦正亦邪,一种如文暄,清澈却时沉时浮。
天又亮了,十月初四。
凤箫吟君前胜南三个回到船上去,看着叶家的船队络绎往建康去,凤箫吟不免有些担忧:“我有点担心文暄师兄,原来传言不是假的,他要娶一个郡主。”
他们和叶家的船,一直背道而驰。
第二十八章偶然所得,终生所碍
离开建康,一路上奔波劳顿,没有了红袄寨分舵送来宋贤的来信,也失去了和玉泽的联络。
距离也许更维护一份爱,这么多天,虽然身边热闹得很,对玉泽的思念却与日俱增。
可是,很可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玉泽的事情只能通过信件来传递来听说来联络,突然间离开建康,感觉如风筝断了线,竟不习惯。
十月初四的夜里,突然有一股强烈到极致的力量,侵入他梦中,邪恶得占据了他一整颗心
竹林里他拉着玉泽的手,一路奔向黑暗的末尾,身后,尽是追逐他们的人,火光照亮了天空,树林里到处充斥着威胁,玉泽的手被他紧紧攥住,昏暗的地点,昏暗的时间,昏暗的心情,他们被一切力量追杀,一路逃亡。可是,还可以握着对方的手
只是突然间,手一凉,在命运的路上,丢了玉泽
他这时才发现,他站在两座巨崖之间的铁桥上,这座桥没有护栏没有桥面,只有一条狭长的铁链,只容一个人通过,俯视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河流,黑暗且湍急,铁链摇晃着不安着,而玉泽,刚刚还在自己身后,忽然,他就找不到她了
水流嘲讽地咆哮着,追兵就在后面,可是玉泽摔下了这万丈悬崖,被水流卷得无影无踪,自己怎么可能偷生,他生无可恋,立即跟着跳了下去
接近水面的刹那,突然看见,水里面的自己不是自己他被惊醒,像被霹雳劈开的灵魂是啊,现在陪伴玉泽身边的人怎么会是他林胜南,是宋贤啊,对,这是梦,玉泽才不会有危险,纯粹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满脸冷汗,情景不停地浮现,逼真,凶险,从未这么害怕过。
贴近着黄天荡冰冷的水面,他不想再在船头回味那梦境,君前和吟儿都睡得很香,他睡不着,起视四面八方,山水之间传递出一种诡异的音乐,心也随着这不停的变奏而起伏,而松紧。
那感应虽然在黄天荡,却的的确确发生在姑苏慕容山庄外的竹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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