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到,鼓乐齐鸣。昭武江南缓缓下车,西海紧随其后。江南也有些顾忌,担心老夫人不给好脸色,特意邀请西海同行。
江南打量了一下魏国公府门,不禁暗暗皱眉,回头对西海说道:“鸿烈的钱到哪处了他家府门怎么这么破旧”西海戴着面具,正拎着长裙小心翼翼地下车,闻言失声笑道:“哎,不要乱说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到处显摆,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西土之王。”
李曜、李晖、宇文盛、杨坚等人上前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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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红色骏马出现在远处的大街上,马上人白衣白袍白色麾帽。
胡雷的眼睛突然瞪大,纵声高呼,“刺客,护驾”
这一声喊就象炸雷一样,把府门四周的人吓了一跳。李征、项云、李天涯等人拨转马头,纵马飞出。
“追上去,快,快”李丹飞一般冲了出去,青海骢尖声长嘶,疾如闪电。
白衣骑士打马就走,沿着长街高速飞奔。
现场一片混乱,昭武卫士四面围上,把江南和西海紧紧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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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骑士在岔道口停下马,回头看看,然后挥了挥手,好象有意提醒后面的追兵。
李丹两眼盯着白衣骑士,稍稍想了一下,然后举起了手,卫士们勒马减速。“你们几个跟着我”李丹指了指阿蒙丁、龙竹、斛律庆和项云等人,“其它人回去保护摄政王。”
“鸿烈公”李征叫道,“人太少,你的安全”
“担心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计。”李丹不耐烦地甩了一下马鞭,“这个人孤身而来,显然是诱敌之计。你快带人回去,小心保护摄政王。”
李征不敢再说什么,极不情愿地调转马头。
李丹策马而行,速度不是很快。前面那个白衣骑士随即也把速度降了下来,带着李丹等人在长安城里转来转去。绕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后,白衣骑士突然消失了。
站在小巷口,李丹迟疑不前。项云轻叱一声,拍马冲了进去,转眼跑了个来回。
“鸿烈公,这条巷子里有七八个小门。”项云苦笑道,“不知道她进了哪个门。”
“是不是请调援兵,把这一块包围起来”阿蒙丁建议道。
“万万不可。”项云转身指着一处殿宇密集之地说道,“那处就是上清观,楼观道的宗主严达真人就住在那里。”
几个人正说着话,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道士。众人齐齐盯着他。小道士躬身为礼,然后手指身旁的院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进去。”李丹跳下马,顺手把缰绳丢给了胡雷,“大雷,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留在后面”胡雷叫屈道。项云等人想到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李丹。
李丹意识到什么,暗暗吃了一惊。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流露出来了。
“龙竹,你留下。”李丹马上改口道,“大雷和我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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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观的后院是一片幽静的小树林,中间有个池塘,塘中有所水榭,水榭里坐着一位道士,正手拈棋子,独自手谈。
李丹和项云等人都认识他,那就是严达真人,楼观道的宗主。
李丹挥挥手,叫阿蒙丁等人守在门口,自己跟着小道士走到水塘边。小道士停下脚步,指指水榭,然后转身走了。李丹四下看看,慢慢走上水榭,恭敬施礼。
严达真人大约五十多岁,长得很清瘦,三绺长须,一身雪白道袍,纤尘不染,看上去颇有几分仙气。
“鸿烈,很长时间没见你了。”严达把棋子放到棋盘上,缓缓站起来,笑着问道,“老夫人身体还好吗”
李丹客气了几句,两人分坐棋盘两侧。李丹的目光无意中看向棋盘,脸色顿时变了。棋盘上的棋子摆成了一匹骏马形状,严达最后放下的那粒棋子正是骏马的眼睛。严达捋须而笑,“弘德夫人已经来过了,我想和你谈谈。”
“大师是家师的朋友”李丹极其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名震天下的严达真人竟然和白马堂有联系。以严达真人在中土的地位,当然不可能是白马堂的人,如此说来,他有可能和梁山公一样,只是师父的朋友。
“可以这么说吧。”严达没有否认,“你哥哥临终前说了什么没有”
“大师知道我们兄弟的事”李丹心中一窒,急忙问道。严达没有说话,等待李丹的回答。“哥哥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死了。”李丹脸露恨色,低声说道,“他叫我回家伺奉母亲,他说自己被一个叫天骄的人杀了。”
严达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你怎么会有汉字玉璧”
李丹微微皱眉,“那个刺客是大师的朋友”
“我会告诉你的。”严达说道,“我现在想知道那块汉字玉璧的事。”
“那是柔然国相淳于盛的玉璧,他临死前把它交给我,委托我交给天骄,还说他尽力了,尽力了。”李丹黯然说道。
“我就知道是他的。”严达仰天悲叹,“他的确尽力了,如果不是你哥哥出卖他,他不会死。”
“我哥哥没有出卖他,蒲类海发生的变故,和我哥哥没关系,这都是庵罗辰和玷厥的奸计。”李丹矢口否认。
严达摇摇头,“天骄的人就在室点密身边,你哥哥和室点密、燕都之间的密约,天骄都知道,但知道得晚了一点,已经无法挽救危局。至于庵罗辰和玷厥之间的密约,那是天骄一手操纵的,淳于盛和你哥哥事先都不知道。”严达苦叹,“你哥哥出卖天骄是事实,他很自负,以为计中套计就能欺瞒天骄,他的死咎由自取。”
李丹勃然大怒,杀气喷涌而出,“大师就是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