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日这里正低头寻思。忽听门外一阵喧哗声。继而一些人拥进大堂。一个个皂衣青冠。却是些腰佩大刀的衙役。进门来略一张望。便有人一指那说书的老头儿。口气蛮横道:“来呀。给爷拿下”气势汹汹就扑过来。
老头儿吃这一吓。惊的双腿发软。嘴里不住声求饶道:“官爷官爷饶命。小的一没杀人。二没犯法”
一个腰粗膀圆的高大差役一把抓住他。“这里是天子脚下。尔等刁民竟敢当众妄议朝中贵人。咱们大人有令。皇上出行在即。即日起严禁刁民妄议污染了圣上清听”
潘济紧紧握住手里茶杯。差役横行这一幕。勾起了他极力想要压抑住的过往。
衙门对老百姓而言。,是一个噩梦。但要抓着由头被揪住。一进去先打一顿。放在公堂申辩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完了还放牢里去,便等着家人拿钱来赎。拿的钱少了便多几天的皮肉之苦,拿地钱多了还要当心被“诈肥羊”。更有甚者。在牢里被牢头欺负被狱卒讹诈。一层层的剥削下来,等出了牢房便是没有错也遭一趟罪
说书的老头常在市井厮混。如何不明白这些他添油加醋拣着好听的说书。说出来驳众人一笑原是些许挣几个糊口钱。哪里料到这样也能犯事
他这把老骨头。禁不得几下折腾。又哪里寻的钱来赎回自身进了那等不讲理的虎狼地。谁肯把他一条草根命放眼里。怕不是几日光景。就白白葬送掉一条小命。
越想越是害怕。一边拼命的往桌下躲。一边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那几个差役:“几位官爷行行好行行好。小老儿哪敢胡说八道真没有非议贵人一个字地不是。官爷。官爷。问问在座的。小老儿没撒谎。就当可怜可怜”
说话间袖子里的铜钱骨碌碌撒了一地。
众食客这当口自保尚不及。哪敢胡乱开口惹火烧身。那店家倒是和说书的老头儿有点交情。想保他吧是有心无力。只得干站在一边跺脚一个劲的叹:“嗳。这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
先前嘴皮子伶俐的店小二鼓起勇气凑上前。“好叫几位官爷知晓。这老大爷”
“没你什么事。”一个差役伸手一拨。把他拨的一个踉跄。若非撞到桌子上。非得跌个跟头。瞪眼道:“你敢防碍爷们办差,是不是也想进去吃几天牢饭”
陈旭日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插手这档子事。
此刻方知。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戏文里说来轻而易举。真正事到临头。实实是一件难为人的事体。
那老头儿被差役抓住胳膊。嘴里犹自连连求饶辩解。一边把带着绝望的求救眼神投往周围食客。
陈旭日撞上他哀求眼神。心里迅速惦量一二。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今日确实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妄议朝中贵人。却不是这位无辜地老丈。而是另有其人。”
那委琐男人本来缩在人群里瞧热闹。听这话愣了愣神。迅速转头朝他瞧来。眼里闪过怨毒之色。
忽然开口道:“这小哥好胆色。怪道刚才竟敢凭着道听途说。指鹿为马”
这却是恶人先告状了。陈旭日目睹他模样竟似有无恐。心里原先一点模糊猜想。慢慢有些清晰了。只不知这其中究是因势利导。还是谣传的源头呢
一个站的近些的差走过来。直接伸手来抓。陈旭日避开他粗鲁的动作。左手一翻。亮出一块银牌。
北京城里各家王府、郡王府、国公府鳞次栉比。各家出来的权贵子弟。生来就比普通人高一等。免不有些嚣张跋扈之辈。不把普通汉人性命放在眼里,肆意横行。念及陈旭日去年溺水就是祸起某家子弟市井纵马。如今他身份贵重不容丝毫闪失。又无背景庇护。顺治担心再有不开眼的冲撞于他。特地赐他一块御用银牌。某些特殊场合可以消灾保平安之用。权作一护身符。
今儿陈旭日还是第一次动用。差役认的上面特殊标记。不敢怠慢。急忙躬身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人计较”
这工夫众差役纷纷拥过来。心下猜疑不定。以为这是哪家王府的小王爷微服出来玩耍。不过能得到这样银牌的小孩子。背后势力一定雄厚。不是他们这些听差跑腿的可以吃罪的起的。左右今天也没啥了不起的事,不过是一个说书的普通老头。这人既说老头儿不是。放了便是。
为首一人遂恭敬教道:“您说的另有其人”
陈旭日四周望望。那个委琐男人竟趁着这一会儿时间。偷偷自人群里溜开了。这人动作倒快。
有眼色的差役也即明白了。互相使个眼色。“不打扰小爷用餐。我等这就去追贼人了需不需要我等留两个人护送小爷还家。免的家里大人挂念”
陈旭日自是摇头拒绝。
一班差役如来时一样。很快拥峰而出。但是饭庄再不复先前热闹。许多人一边有一口一口吃着菜一边偷偷打量他们这一桌,一时间除了偶尔弄出点声响杯盘声。连咀嚼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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