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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前,随着吐蕃部族的日益强大,最终吞并了这个素日安宁的小国,昔日的孙波国也变成了吐蕃六牦牛部中的一个,但是“热爱自由如同风一般”的康延川人并不甘心吐蕃上层贵族奴隶制的欺压,时刻都在图谋复国,而那少女就是牦牛部的副首领,也既是当今的小王。而那老妇人及年轻男子则一为“高霸”一为部落的统兵大将。

康延川人深知依靠自己的力量,要想复国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她们将目光投向了唯一有力量帮助她们的大唐王朝。在她们想来,吐蕃在安史之乱中对唐王朝的趁火打劫,以及在此以后多次攻陷唐陇坂以西各州,掠夺财富、人口;更有在宝应元年攻陷长安、逼的当今天子仓皇奔陕、扶立伪天子的逆行,已经与唐王朝结下了血海深仇,这种里应外合的结盟必然是水到渠成。

但是,她们遇到的却是崇尚“以合为贵”的当今天子,这个深深厌恶战争,并且正面临国内河北四节度叛乱的天子陛下,甚至都没有接见她们,就断然的拒绝了她们的请求,无奈的她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与吐蕃有着羞辱之仇的当今太子身上,但是现实让她们又一次的失望了,在太子及其幕僚的眼中,这个化外之民的部族实在太小,并没有太多利用的价值,反而有可能再次激化与吐蕃如今岌岌可危的关系,所以她们得到的依然是冷遇,花费了无数的金帛,她们得到的只是一些无关大局的消息。

而今天的偶遇崔破却让失望的康延川使节们看到了一丝朦胧的微光,身为世家出身,又是太子身边最重要幕僚的亲族,更得太子本人的赏识,兼之才华过人,这样的人必然会被即将继位、渴望再现大唐雄风的太子大用,那么也许他就可能成为康延川人在唐朝廷的利益代言人,而改变她们如今孤立无援、备受冷遇的窘境,于是今天的这次见面到最后也就成为了一次利益的交换,康延川人承诺将为崔破政治地位的上升提供最大的财力及情报支持,而崔破则需要改变唐王朝对吐蕃历来“以和为贵”以和亲、会盟为形式的传统政策,并在合适的时机,促成大唐对吐蕃的攻伐,使康延川人有复国的时机。

整个商谈的过程,全都是在听那小王用饱含磁力的声音在诉说,而她的对手在她的眼中又忽然幻化成了一座石佛,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看着如此飘逸的对手怎么有这样好的耐性,在长达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居然能够一言不发,更准确的说,这次会谈只是一场由她做主角的个人表演,换回的不是热烈的掌声,只是一个高深莫侧的微笑,只是在小王的眼中,这个微笑再没有了适才的和煦,而变得那么的可恶与邪恶,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凡轻于言诺者,必轻于诺”

“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政治啊政治,终究还是来了”不理会身边道虚那探询的目光,崔破微微自言道。下一刻抬起头来,远远的看见夕阳的霞光缓缓流过巍巍大明宫,这个大唐最高权利中心所在地的千万飞檐上,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远远看上去,竟然那么象淋漓的热血。

回到崇唐观,崔破不再与有熏然之意,愈发嬉皮笑脸的道虚插科打诨,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着灯光略看了看书,只是一晚的时光,那一本书卷竟然一页也没能翻过去,心思隐隐的崔破只觉脑中千头万续,越是想把它撕掳清白,就越陷的深,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仍了手中的书卷,就此睡了。

第二日,崔破起床稍迟,梳洗罢,正在院中活动手脚时,一个小道童带着孟郊走了进来。

崔破心下讶异,迎上前去道:“东野兄,为何这一早就过来了”

“我今日起的大早前去韩泓家行卷,本想见见此人,不想还是没见着,回来时路过这里,也就顺便看看十一郎”孟郊爽快的答道

“那个韩泓”崔破好奇问道

“就是那个春城无处不飞花的韩泓呀他可是十才子之一,关于他这个名字倒还是有来历的,偏偏今天我就遇见了这个典故,倒真是有意思”孟郊说道最后,自己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噢,说来听听”

“说起来,这京城中有两个韩泓,而且年岁相当,还是元载为相时,某日要授一清要官,他报上了人选送上去,但是却迟迟不见天子回批,只到最后按捺不住,问了出来,当今陛下才道:与韩泓,元载又问道:京中有两个韩泓,应该给那一个,陛下当即答道:春城无处不飞花之韩泓,原来竟是他这句诗写的极好,以至传入禁中,为陛下所知,方才有此机缘。更有趣的是,偏偏这两个同名之人都住在同一坊中,我今天行卷的时候,先去了一家,正待敲门,才见门侧壁上贴着一张纸条,上前细看却是写着;春城无处不飞花,花随风走前三家这下我才明白原来找错了地方,不过这个做武官的韩泓倒也有些意思”勉强说完,孟郊又是忍不住的一阵大笑

听他此言,崔破也不禁莞尔,笑了一阵儿后,崔破才打趣道:“东野兄,昨日才来,你今日就去行卷,这也太急了些罢这可与夫子的谦退恭让之道不符呀”

“好你个崔十一,竟然拿我来取笑,不过岂不闻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按他老人家的意思,我昨日来,今日才去,只怕还是太慢了些”这一番话又是引得两人一阵大笑。

笑闹完,两人向室内走去,那孟东野少不得对崔破一个人能住这样一个独门小院啧啧称羡。

看座、上茶,两个人坐定之后,孟郊悠悠问道:“十一郎,你欲向何处行卷,可想好了吗”

卷二潜龙出水第十七章

“再看看吧我倒是不急”面对孟东野的问题,崔破啜了一口茶缓缓答道。

“少兄切不可做如此想,本朝自开科取士成为定制以来,这行卷就必不可少,没有行卷的扬名京中,考场中纵然是你再作得花团锦绣的文章,怕也难以高中,历来的新进士们那一个不是先名动公卿,众口称善,方才有曲江赐宴、慈恩寺题名的殊荣便是当年李谪仙初来长安不也曾行卷过张九龄,更得其“谪仙”之誉,方才能够名动京城,未应考而得授翰林清职;再说当时那天下知名的隐士襄阳孟浩然,也是写过坐看垂钓者,徒有羡鱼情的诗句。十一郎你虽然有才有名,但是这时间毕竟隔的久了些,你可莫要在这个时候清高,最后落的跟你那个前辈同宗崔灏一样,科场磋磨”孟东野一口气说道,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眼见孟东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虽然最后几句难免有些不太入耳,但是崔破却从其中感到一股浓浓的关切之意,不禁心中一暖,道:“贤兄教训的是,我定然不会向黄鹤一去不复返的那位同宗一般,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当下两人又扯了一些闲篇,孟郊因还有事,也就早早告辞了,崔破取了纸笔,也开始工整的做起卷文来,一边在心中盘算要去那些地方走动。做到一半时,忽见那道虚鬼头鬼脑的走了进来,照例是一脸媚笑的说道:“小师叔,好事,天大的好事来了,说不得又要你破费,请我吃酒了”

崔破昨日随他去常乐坊吃酒,虽然最终是被那阿扎抢先给会过了,但是只听那报价也让崔破心惊肉跳了许久,若是再请他吃几次酒,只怕是定州也不用回去了,干脆就学当年的杜子美一般“朝扣富儿门,暮逐肥马尘”算了,此时听他又是这般说,不免心下暗叫一声:“黑,可真是黑呀”面上却不动颜色的说道:“好”,免得他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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