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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对崔破的赏赐不同,对于生还的晋州军士兵,朝廷确是展现了少见的大手笔。

依照军功高低,这一干人等竟是人人皆有封赏,钱粮布帛之外,于军职上,最低的也成了领军五十人的队正。而其中除留有五百人随新任实授晋州参军高崇文重建新军外,其余的数百人竟是被全然打散,分配于江南四道,尤其是仅淮南道神策军一部,安插的一线带兵官就有近四百人,而那些能通达文墨之人更是多有被直接转为吏部管辖,实授分管下县治安缉盗县尉的。

而崔破这两日纠缠于吏部、兵部之间,便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磨着这手下军士的出路去向。尽管他已被朝廷明诏解了晋州中镇将的武职,彻底重转为文臣,但是对生死袍泽兄弟的关心使他做起这件事来,直有无比的认真,而这两日不厌琐细的“分寸必争”也使崔大人护短的名声遍传长安,那些个即将远行赴任的晋州军士们固然是感激啼零,而许多六部沉沦下撩已久的小吏们,也深以不能为如此上官之属下为愧恨。

拖着疲倦的双腿,回归家中的崔破刚刚下马。就见到府门处的那一张红色招贴:

本府主人近日概不见客,奉喻诸远行晋州军士:文官不贪钱,武将不怕死庶几,国必威远强盛矣切切勿忘为荷

扯动唇角笑了一笑,崔破心下暗赞菁若果然是处事麻利。原来,自兵、吏两部行文陆续到达,这两日来崔府辞行的前晋州军士们可谓是络绎不绝,搅扰府上倒也还罢了。这“阴结朋党”四字却实在是不得不防。不成想自己刚刚于中午时分随意说出这句话,此时却已是张贴了出来。

随着迎候出来的老郭头缓步入府,崔破随口问道:“李先生在做什么”

“回孙姑爷,李先生在帐上支了银钱,说是给各位军爷们送行去了。说起这个事,帐房小六也正急着找您,想回一回这事。”老郭头边前行带路,边微微侧转半个身子赔笑说道。

“噢他又有什么想头要说”打了一个哈欠,身体极是疲乏的崔破跟上问道。

“这个,说起来孙姑爷早有吩咐。小的们本不该如此多事。只是这李先生支的帐目太大,柜上稍有怠慢,他还要做脸子给人看。这”

不待面有委屈之色的老郭头说完,早已正肃了脸色的崔破当即一句话给喝了回去:“公子我前言在耳,于这府中,李先生说话便是与我无异,别说是支领银钱,就是他把这宅子卖了,你们也得尽依着他,倘若有人于此事上怠慢了,可就怪不得公子我不念旧情面”

眼见于府内素来对下人极是和气地孙姑爷如此勃然做色,这老郭头那里还敢多话。也只喏喏应是而已。

进的正堂,一盏茶毕,恢复了许多精神的崔破遂向旁立侍侯的涤诗道:“去,把后园中的郭校尉请来”

也不过半柱香功夫,自至长安后便一直居于崔府的郭小四便紧随涤诗之后到达。

躬身一礼,道了声:“参见大人。”后,郭小四不发一言的于堂下胡凳坐定,只看他这一份镇定功夫,那里还有半日当日捕快头的油滑

默默注视这个得力属下良久。崔破方才自袖中掏出一纸文书递过道:“自即日起,你这一部人马脱离晋州军中属籍,转入将作监作坊辖下,郭大人该做什么事还照旧去做,尤其是河北魏博镇那条线,一定要给本官盯紧了”

郭小四起身接过,见这却是一纸实授自己为从七品上阶工部主事的文书,那鲜红的吏部司官司纹章,只让郭大人好一阵心旌摇动,只是他此时的镇定功夫已远非昔日可比,是以面上倒也不曾有半分变化,只小心地将之收入怀中后,起身答道:“谨遵大人吩咐。”

“本官于延福坊购了一栋两进的宅子,地段虽说不上太好,倒也还雅静,这便一并送了给你,也算是贺升迁之喜了,郭大人得便儿便将家人接了过来,一家子嘛终归是要团聚着才好。”

闻听此话,郭小四心底感激伴随着丝丝寒意一并升起,又是一个躬身谢礼后,方才开言道:“大人当日曾言,李伯元先生”

“此事你毋庸有疑,尽管按我当日吩咐便是。”言至此处,崔破微微沉思片刻后,续言道:“至于这魏博田惜之事,你只需前来报我便是。”

“是。”郭小四轻声回话后,见崔破再无吩咐,便转身出堂而去,只是刚刚行的堂门处,却听见身后悠悠一声传来道:“京中密子房实力深不可测,尔等宜避其锋芒才是。”

一月后长安宫城

换过便服常袍、驱赶开一应从人地天子陛下,在霍仙鸣的陪同下,步履悠闲的向扶余宫中行去,边行步之间,心情大好的李适犹自不忘打趣道:“霍伴伴如今也是日理万机,还这样陪着朕,倒也是委屈你了”

“大家此言可真个是折杀老奴了,能贴身侍奉陛下,这得是多大的福分别的不说,光是宫里的这几千个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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