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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九万原驻军此时可谓是手忙脚乱,不断有带兵官“快点儿,再快点儿,”地叫喊声四处响起。

“真他妈的累,都足足半个月了,天天起早贪黑的,这日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伙食也不见好一点,这鸟大将军把我们河东军当什么了狗日的一来就把浑节度给撵走了,论打仗,他能跟浑帅比打死我也不相信,你看看他带的那些兵,油头粉面的天天满城晃荡,铠甲倒是擦的光亮,但一上战场要是不松蛋,我赵二把眼珠子抠下来,我呸他妈的狗屁禁军。”,城东搭建营房的空场上,军士赵二“哐”的丢下肩上木头,坐在地上边呼哧喘气,口中骂骂咧咧不绝于口。

“算了吧老赵,人家是禁军,天子护卫俺们能跟人家比马大将军虽然跟咱们浑帅没法比,但毕竟也是咱大唐三大名将之一,打起仗来应该不会差,管他娘,早点把四镇给收拾了,咱这仗也就算打到头了。来。干活吧”

正当赵二骂骂咧咧地起身时,一股隆隆之声隐隐响起,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所有埋头干活的军士都抬首眺望,在阳光照耀下。远远最先出现的是一面随风飙杨的旗帜,艳红的底色上是一只带翅地飞虎。口舌狰狞、爪牙飞扬,说不出的威势昂扬。

“神策军,神策军来了”,最初是几声低语,随即这声音越来越多,最终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神策军,神策军”的呼喊响彻晋阳内外,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看着这黑色洪流般的神策大军到达,如同吃了定心丸般的河东军忍不住齐声欢呼。

“神策军一到,大战不远了来,兄弟们再加把劲儿。”,一时间,丁当声响重新响彻晋阳内外。

长安城外灞水之湄十里长亭看了看亭外一片青青柳色,礼部侍郎崔破双手奉盏一笑邀饮道:“此去河东兵战凶危,先生务要小心才是,我已对郭五交代过,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先生踏出晋州北行一步,关于此点,先生务必应我才是。”

将盏中佳酿一饮而尽。丝衫飘飘的李伯元淡淡一笑道:“现下公子忙于国子监及礼部之事,某留在京中也无大用。此次河东一战事关重大,不亲自过去看看倒还真放不下心来,公子放心。某只做壁观,又不用上前线厮杀,那里就有危险了再说晋州可是公子的老底子所在,莫非还能委屈了我但请放心便是。”

正持瓯斟酒的崔破闻言,倒也是一笑道:“先生能如此自然是好,其实说来本次大战虽时间不宜,但朝廷优势明显,尤其是后勤钱粮供应更非四镇可比,我本来还担心此战在河东地界,神策军也是全力参战,怕是三将不合,如今朝廷已将浑帅及李大将军召回。马遂事权统一,本人又是个打老了仗的,想来也不至于犯那大错,有这两点,纵然一时偶有不顺,这结局却是没什么悬念地。先生大可在京中等候捷报传奏,何必山远水长地跑到那地界”

李伯元听着这番话,却是不接这话茬儿,顾自拈了一颗胡豆细细咀嚼,面上满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个话题近几日崔破多次提起,此时见李伯元这神色,也知劝他不动,苦笑一声道:“先生既然心意已定,我也就不再多言了。”,随后,他略一沉吟道:“说起来,我前时做晋州中镇将时,倒也曾于魏博埋下了颗暗棋,本想着早晚有一日能用得上,不想这几载朝廷实力大增,如今大可以堂堂之阵击惶惶之师,看来这颗暗棋竟可不用,先生此去晋州,倒是可以顺便将此事一并处理妥当。如今天子志向远大,治政勤勉,虽不免求治心切了些,但尚能纳谏,朝政大向也是不错。如今我大唐竟是有了些中兴气象,待此战功成,朝廷心腹大患一除,专心内事,历十数年,这天下未必不可重现开元景象。天下乱离了这么多年,百姓们也该过过好日子了。”

“暗棋”,李伯元微微一愣自语道,随即醒悟过来,此事关乎魏博,而自己又是曾受恩于田承嗣,更苦心为其谋划多年,想来自己初投长安时,崔破对自己不太信任倒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这颗暗棋现在是个什么处境,随后对自己的计划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心神一转之间,他已是想到了许多。

二人举盏复饮,待一盏酒尽,李伯元容色淡淡的开口道:“此次北行,某欲要郭小四同行,未知公子意下如何”

“郭小四,要他去干什么”,崔破一愣开言,随即正色道:“当日先生要往晋州密聚军械,如今又要郭小四随行,莫非此战先生快讲。”

对于崔破的紧张,李伯元却是半点神色不露道:“晋州位于河东南部,扼北方南下之咽喉,万一有个好歹,朝廷大军糜烂,只要此城一日不破,京师可安。正因为此战关系重大,某之所为不过是预做防备罢了,毕竟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如今河东有事,兵器钱粮大批调运,京中作场又是崔相该管,此次调集的又是作场加班赶制的存货,不经兵部的。异日刚真无事,或原样运回、或冲抵武库,当不至于惹出大麻烦来。至于要郭小四同行,不过是想更清楚战场形势罢了,公子不必多虑。”

卷四龙腾四海第三十九章战前完

对于崔破的紧张,李伯元却是半点神色不露道:“晋州位于河东南部,扼北方南下之咽喉,万一有个好歹,朝廷大军糜烂,只要此城一日不破,京师可安。正因为此战关系重大,某之所为不过是预做防备罢了,毕竟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如今河东有事,兵器钱粮大批调运,京中作场又是崔相该管,此次调集的又是作场加班赶制的存货,不经兵部的。异日刚真无事,或原样运回、或冲抵武库,当不至于惹出大麻烦来。至于要郭小四同行,不过是想更清楚战场形势罢了,公子不必多虑。”

从李伯元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崔破也知眼前此人若是自己不肯说,任人再问也是白搭,遂一笑道:“郭小四如今供职工部,如今焦头烂额的怕是都在忙着河东事宜,晋州是其必经之地,先生到了河东,还怕见不着他。”

李伯元淡淡一笑,缓缓起身将盏中酒一饮而尽道:“送行千里,终有一别,天时不早,公子事务繁杂,这就请回吧某也该动身了。”,一言即毕,他便拱手洒然而去,乘马直向那风雨交汇的河东战地。

河北道魏州节度使府

与外边喧闹的场面相比,府内宽大的节堂内却是难得的寂静,此时,四旬有余、一身铠甲装扮的节度使田悦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身前一个华发微生的粗壮将领。

“崇将军,你是家伯父手中的老人儿了,朝廷此次调集四十万大军来袭,我魏博首当其冲,值此艰危之际,少不得要多多借重将军了。相州关乎魏博门户。一切拜托了。”,一语至此,田悦已是俯身低首,在一片铠甲响动声中,向崇庆行了个揖首礼。

“节帅切莫如此,此去相州,老夫定当不负大帅所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老将崇庆说完,一个军礼后,当即转身出节堂而去,随后门口便传来一声苍劲的大吼道:“儿郎们,动身了。”

“老家伙,天天亡啊死的真是晦气,大哥。相州关系重大。交给他能放心嘛”,崇庆刚出,便见节堂内门帘一撩,一人嘀嘀咕咕地走了进来,只看他油头粉面地装束。却不是田继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