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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劫录 赤军 2336 字 2023-10-02

彻辅远望了半天,终于同意了我的判断,长叹一声,瘫倒在车厢里。我知道这对他的打击相当大,于是笑着解开一个水囊:“喝点水,歇一歇吧。”

我们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饱餐一顿,然后继续上路。但经过彻辅刚才那一趟奔驰,方向已经难以辨认了。我们研究了半天,才朝向那模糊的建筑略偏左一点,驱车前进。走了并不很远,我们就被迫跳下车了。因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地上的黄沙已经堆积得相当的厚,车轮每每陷在沙中,难以推出。

“都是弟子鲁莽”彻辅垂着头,向我道歉。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伏身在地上,尝试挖一个坑。直挖了七八分深,还没有见到黄沙的尽头,并且沙土极细极软,挖开两分,又填满一分。“这样的地面,不能行车,”我叹了口气,“咱们弃车,骑马前进吧。”

我曾经来过大荒之野,彭刚也曾经来过大荒之野,知道此处乃是荒漠,而非沙漠,浮沙最多不过两分深,还可以勉强行车。我们现在所在的方位,一定是前此所从未走过的。没有办法,只好卸下驾马,改作乘马。四匹马,我和彻辅各骑一匹,剩下两匹驮着干粮和饮水,坚持向前方行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干粮尚存,饮水却所剩无己了。我想起上次进入大荒之野,最终被迫杀了驾马,饮血活命。马啊,马啊我拍拍坐骑的脖子看起来,你也难逃这种噩运呢。

这些天来,虽然历经艰辛,我只觉其苦,却并不担忧,也不恐惧,更不绝望。彻辅却不同,他喝尽了水囊里的最后一滴水,眼望四周依旧是昏黄一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如果如果在这荒漠中渴死”他舔着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还不如被蜃怪吃掉呢可惜,现在连蜃怪也看不见了”

曾经有一派炼气士认为,人的语言本身也是具有力量的,这被称为“谶”,民间俗谓“一语成谶”,就是指偶然的、无心的话,竟然象具有道法一般,很快变成为现实。我没想到,彻辅真的一语成谶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有一座高大的建筑出现在地平线上。

和上次见到的那一片虚幻的建筑群很类似,但似乎又有所不同,仍然是模糊的、扭曲的,但距离却拉近到目测不足五里。彻辅欢叫一声,一抖马缰,直向那建筑冲去。我一把没能拉住他,只好在后面紧紧追赶。

我们的马本是驾车的驷马,并非乘骑之马,鞍辔不全,而且经过长途跋涉,又行进在沙地中,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虽然只有五里地,却也跑了相当长的时间,才终于来到那建筑前面。

怎么,不再可望而不可及吗难道这是真的建筑,而不是蜃怪所喷吐的云雾吗不对,若蜃怪所喷吐的云雾真的永远可望而不可及,他又如何“诱人而食之”然而,荒漠中别说人了,连活物也极难见到,若蜃怪真的以人为食,它不早就饿死了吗

那座建筑逐渐从薄雾中现出了形状,那是一座石砌的建筑,上下两层,是典型的西方建筑样式,大门半敞着,里面昏黑阴森,似乎窗户太少,炽热的阳光也很难照射进去似的。彻辅催马冲近,同时大声问道:“请问,有人吗”

“咴”的一声,那马突然长嘶一声,前蹄直立起来,险些把彻辅掀下地来。“怎么了”彻辅努力控住马头,但马却只是原地打转,再也不肯前进。这时候,我已经赶到了彻辅的身边,我胯下的马也停住了脚步。

这一情况使我戒心顿生。“辅,你不觉得有些奇怪的味道吗”我提醒彻辅,刚才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现在这腥味越来越浓了。“难道,”彻辅的神情变得格外凝重,上下打量着这座建筑,“真的是蜃怪所化吗”

究竟是否存在着蜃怪这种似乎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它究竟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但这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翻身跳下马来,拔出了腰间的铁剑:“待我刺这墙壁一剑,看是如何。”“师父小心,”彻辅也跳下马,手执武器,在我身后紧张地卫护着。

一剑劈向石墙,碎石纷飞,就手感确实是石头,既不是什么蜃怪的血肉,也不是它所喷吐出来的虚幻的雾。“也许是一座古老的废宅,”彻辅似乎有些放下了心,“里面有死尸,所以马会害怕。”我瞥了他一眼:“这可是用来驾车、上过阵的驷马呀,怎么会害怕死尸”“蜃怪之说,荒诞不经,”彻辅听了我的话,又紧张起来了,“但看样子,里面不是有猛兽,就是有怪物”

“你并没见过蜃怪啊,”我提醒他,“你怎知蜃怪之血肉,不坚如铁石,刺上去就象刺到石墙一样还是不要鲁莽从事,尽快离开”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变故就发生了

作者按:

本想构造以中国文化为背景的完全虚拟世界的,但逐渐发现,人世倒好虚构,宇宙体系却难再造。造得过于笼统吧,实在无法体现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造得相对复杂吧,编出一大堆虚假的名词来,就足以把读者搞到头晕眼花。因此,在虚构了“狼矢”二十余章以后,终于决定宇宙体系照搬古书了。四方、四灵、二十八宿、三垣,等等,也都是真正中国上古宇宙体系的组成部分。〗

第六十章动

史载:檀王二十一年秋九月,南极雷动,天西南坼。〗

我们就站在那座神秘的建筑前面,侧对着黑洞洞的大门,正打算离开,突然马匹嘶叫一声,掉头就跑。不仅仅是我们的坐骑,连驮着干粮的那两匹马,也发疯一样远远离开。这几个畜牲,刚才还有气无力地不肯快跑,现在哪里来的这种精力

我和彻辅追出了十数步,就知道根本于事无补了。我们瘫软在沙地上,浑身的骨节象要散开一样,而心情更是仿佛沉入了谷底。“这没有办法”彻辅哭丧着脸,“连马也没有了,难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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