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什么人可以造就如此感人的完美杰作。若非察觉到她深藏在震惊背后的一点追忆的神色,他几乎可以马上肯定她只是个在身形、容貌上与雪牡丹神似的另外一个女子。
在他沉思间,那女子突然扑上来,在他无法确定她是否怀有恶意时,她已经紧紧地搂着他,自刚掀开的车厢底部的暗板处俯身跳下去,滚进车外小路旁的长草丛中。
风云涌感受着她比融雪还要冰冷的身体,随她一动不动地伏在茂密的长草中。
车辙声终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扭曲山路的尽头。
那女子一言不发站起来,风云涌却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目光在她流畅的娇体曲线上流动着。
静默了一会后,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懒洋洋地道:“雪儿与你的好夫君久别重逢,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撒娇的冲动么”
瞥见她大感意外的惊诧目光,他打了个哈欠道:“我的雪儿拥有世界上最精致可爱的耳珠和最令人动心的纤美尾指,即使间隔了五百年的时空,为夫也能一眼将它们认出来。”
那女子冷冷盯了他一会后,忽然甜笑道:“你就只记得雪儿这些微不足道的部分么”
风云涌身躯猛震。她就像一座冰山,在一刹那间化作秦淮河里最柔媚的一圈水晕。那种极大的反差令他像在地底挖了一辈子黑炭的矿工骤然间见到了太阳简直炫目得睁不开眼。
好一会后,他方回过神来,似乎犹有余惧地道:“还好,我还以为雪儿你变漂亮后,就忘了梦里都在喊你名字的可怜夫君了。”
雪牡丹横他一眼后哼道:“当时也不知是谁在得到人家身体后又无情地抛弃人家的。”
风云涌立即大叫“冤枉”,申辩道:“这该怪云谲那小子,死活要跟我打一架。被老子修理得七零八落后,又跪在面前求我做他第二任师父,还说要带我去找什么无敌秘笈。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为夫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已经残缺不全的自尊心,就”
看到雪牡丹越来越重的疑色,连他自己也觉得他胡编乱造的话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连忙改口问道:“说来,雪儿你终于忍不住相思之苦,抛弃了一切,不远千山万水来寻找为夫么”
雪牡丹淡淡地看着他道:“你认为你有那么大的魅力么”
风云涌突然满脸得意之色,怪笑道:“至少同你共演这出鬼把戏的小妖女已在为夫我战无不胜的强大吸引力下彻底归降了。”
雪牡丹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边向山脚下行去,一边不屑道:“只怕是你早已掉进她精心设置的柔情陷阱里,却不但不知,还在洋洋自得。”
风云涌手忙脚乱地追上去,突然问道:“你是想为夫叫你好雪儿,还是宝贝丹儿呢”
她飞快移动的身形突然一滞,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好一会,她方幽幽一叹道:“随你的便吧。现在连我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潭心的青石上,一个拥有女神般完美躯体的绝世美女不着一缕,微曲着美腿静坐着,任由她瀑布般流畅的黑缎秀发倾泻在雪白至刺眼程度的肌肤上。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由发梢到趾尖无一不是造物主倾尽了无数心血而造就的颠峰神化。似有若无的水气萦绕在她的体表,在刹那间幻化出金黄色的乳质光晕,使她仿若沐浴在仙境里的神女一般,美至丝毫不可侵犯。
纤细的玉指在湿润乌亮的青丝间缓缓游移,清澈无尽的美眸里深蕴着包容了整个尘世的恬淡和静沁。丝毫没有因云谲在旁,而显露出一丝竭之态。
云谲终于深深体会到每一个初见她的男子那种惊心动魄的心境。她予人的强烈震撼感是世间其他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于万一的。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她是千顷镜湖水里一轮最皎洁的明月,臻达极致的静美能让没有一点感情的时光也因留恋她惊人的美质而踌躇不前。
直到这一刻,云谲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倾世红颜”。也只有她,才能只凭简单的一句话便可令无数自命不凡的青年才俊甘于以自己的生命博取她刹那的芳心。
神女公主终于将象征着人间雕塑至境的脸庞转过来,美丽却没有半点情感的目光只在他脸上略略停留片刻,便又转往天角刚升起的那弯月牙,淡淡地道:“你若是如他们一样,现在就可以满意地离去了。”
云谲坚强无比的自尊心差点被她这句无情的清美语音彻底打垮。心中第一次因一个女人对他的评价而生出无法抑止的不服气。
他竭力保持冷静,似是毫不在乎地道:“公主就这样冷淡地迎接历经千辛万苦拜访神女宫的贵宾么”
神女公主缓缓站起来,纤足带起美丽的水波向他身后的潭边走去道:“水月从没有邀请过什么人,对世间任何事物也一直是这种态度,若你不习惯,就请自便吧。”
云谲的心脏差点因她擦着他鼻尖掠过的惊世美体而停止跳动。极勉强地收回被摄夺的心神,他露出最具自信的微笑道:“云某不过是想从公主的身上找回一点少年时的宝贵记忆罢了。”
神女公主停下脚步,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下,用她那仍是不含任何感情成分的绝美女音道:“每一个男人都会竭力为他的不齿行径找一个借口,你看似与他们稍有不同,其实也是一样。”
云谲渐渐从对她的惊艳中恢复过来,逐步露出他满蓄豪情的一面,闻言爽朗地道:“公主既慷慨地将娇贵的玉体毫无保留地敞现在云某的面前,云某实在想象不出世间还有哪个男子可以拒绝。只是,在下不仅仅是想欣赏公主媲美皎月的仙体,更渴望能得公主垂青,赐予在下苦苦追溯的记忆片段。”
神女公主镜水月走出清潭,纤白的足掌在细腻的沙土上留下一行秀美的足印,身形丝毫不停道:“你是水月见过的男子中最厚皮的无赖。”
云谲差点脱口将他那损友风云涌招供出来,只是道:“若非在下与公主以往所见的那些只知取巧逢迎的无聊之人稍有不同,怎能得一向惜语如金的公主你青睐,得以不住聆听仙乐呢”
轻柔的丝线终于将镜水月可以令天地黯然失色的动人娇体裹住。一贯清冷的语音自她的檀口中飘出道:“这么说,你的师父渝情也应在你所指的无聊人士之列了”
卷二云谲波诡第十八章势态由来
一粒石子“咚”地一声沉进水里,一圈涟漪过后,在看不出它与前一刻有任何区别。正如世间许多的其他事一般,纵使一时动荡、纷繁,最终仍是归于平静。
雪丹儿雪牡丹撅着小鼻子,朝悠闲地躺在地上看天的风云涌嗔道:“你又在骗人家了。什么鬼方法嘛,一点都不管用。”
风云涌微微侧首,欣赏着她只有在他面前才有的撒娇美态。
微笑了一下后,他又将目光凝往天空中那朵变幻莫测的游云,笑道:“想不到我的大才女也有费尽心思却学不会的东西。”说话间,右手指轻弹,另一粒石子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投往水面,继而竟在水面上连续跳跃了数十下,直至消逝在视线的尽头。
雪丹儿十分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收腿促膝坐下道:“人家才不是什么大才女呢。你若是亲眼目睹过靳楚楚的绝艺后,定会认为丹儿的琴技便如儿戏般不值一觑。”
gu903();风云涌满脸惊疑地朝她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