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我没死”梁关保放声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狭小的棺木中沉闷异常,根本不可能让上面的人听到,很快,他再次陷入绝望上面再没有任何声息了。
他很想放声大哭,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眼角的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擦了擦泪,拔出了腿上的匕首,手握带着自己体温的手柄,他感觉心里镇定了许多,既然不能指望上面的人来救自己,那就得自己救自己
他用匕首手柄敲敲棺盖,“通通通”的声音,有些沉闷,但听得出上面的土并没有压得很实,他打定主意,躺了下来,双手握紧匕首,自下而上猛扎棺盖,棺盖木板虽然扎手,但明显不厚,他扎了十多下,上面窸窸窣窣掉下了泥土跟沙石,他闻到泥土气息,顿时大喜,更加用劲猛扎,很快,上面掉的沙石越来越多,他把沙石往旁边拨拉,自己极力蜷缩身体,终于,他把棺盖捅开了一个二尺见方的洞来,但上面掉下的沙石眼看就要把那洞堵住,他于是瞥足了劲钻出棺材,拼命往上挖,往上挖,就在他感觉自己的胸腹快要炸了的时候,眼前光亮一片他终于破土而出了
梁关保贪婪的呼吸着新鲜气息,完全不顾自己此刻就像是个沙土人,“啊”他放声高呼,感觉活着从来没有这样美好,生命从来没有这样可贵,这种“死而复生”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等他定下神来,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静的小山谷,周围满是松柏。在东方渐渐透出的曙光之下,他看清了自己的坟,因为土少石多,棺材才被埋在两尺多深的地下,才让他免于遭受活埋的命运。不过,看着这长不到七尺、宽不过三尺的埋棺之处,想到刚才在棺中的恐怖经历,真的是不寒而栗
“从今以后,我的命由我自己做主,谁也休想轻易夺走”梁关保握紧双拳,仰首向天,在心里怒吼。
“嗷”左边森林中忽然传来一声狂吼,接着还叫了一句什么,但梁关保听不懂,不过,声音传来的地方不远,而且那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
他抓起地上的匕首,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沙土,动作迅捷的往森林中跑去。虽然天色渐渐亮了,但森林中还是非常幽暗,他小心翼翼的前进,走了大概百来步,在一棵巨松下,看见一个身影正蹲在地上,他瞧那个背影有些熟悉,正要出声招呼,对方却突然伏地一滚,躲到了巨松之后,梁关保看他那动作,脱口叫道:“巴根”
巨松之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梁关保”
“是,是我”梁关保大喜,这时候丝毫也没想到自己跟这蒙古人不对味,从隐身之处跳了出来,巴根也从巨松后走了出来,浑身是土,虽然他脸上还是一贯的冷漠之色,但梁关保感觉得出,他也是非常高兴见到自己的。
“你没死”巴根的声音中明显透着意外,梁关保点头回应:“你也没事吧”他看见对方手里握着一根粗大的木棒,一头绑着那把匕首,像极了一根长矛,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佩这个巴根,给自己准备了临时的武器,真是亏他想到
“没事”巴根一扬手中的简易长矛,另一只手却一指巨松,“要到那里去”
梁关保借着透过树冠的曙光,看见巨松树干上有一行刀刻的字:向东五十里会合
梁关保对巴根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说实话,自己“死而复生”后根本没心情关注周围的细致之处,而巴根居然在逃脱大难之后还这么心细如发树上这行字,要不仔细看,真不容易看出来同时他的心里警惕顿生,要是每个蒙古人都像巴根这样精明,那爹娘的仇就难报了
“血狼训练开始了”巴根面无表情地说,但声音有一丝颤抖,应该不是恐惧,而是激动。
梁关保这才想起封教练昨晚所说的卯正时分正式开始训练的话来,心中惭愧,说:“出发吧”封教练不是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吗,这深山密林,步步危机,独自走五十里,不知得死上多少回,不如从眼前这个蒙古人身上学点保命的东西吧
“一切听我指挥”巴根面无表情的说,握紧长矛,指指前面就出发了,梁关保随即跟上,却悄悄的望一眼匕首柄上的指南针红色指着南方,左面是东,现在走的这个方向应该没错
“巴根,你饿不饿”没走几步,梁关保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当然知道巴根肯定也是饥肠辘辘的。
“嘘”巴根摆手示意他别出声,身形向下一伏,梁关保赶紧跟着伏下,顺着巴根的目光所向看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巴根却忽然一扬手,手中的长矛脱手掷出,梁关保顺着长矛划出的弧线,才发现目标是树丛里的一只野羊,巴根的长矛非常准,力道也惊人,一下穿透了野羊的肚子,把它钉在了地上。
“这就是早餐。”巴根的口气淡淡的,似乎自己刚刚摘了两个野果子,他快步跑到野羊身边,梁关保自然也快步跟上,巴根一指还在挣扎的野羊,说:“你把它杀了”
梁关保吃惊地望着他,期期艾艾的:“你你让我”
“你是血狼”巴根的眼神凌厉起来,声音冷冷的,梁关保心头剧颤,低头望望那头眼神凄然无助的野羊,终于蹲下身去,一手抓住一只羊角,另一只手的匕首在它的颈项划过,野羊哀鸣一声,鲜血四溅,梁关保脸上、手上都溅到了,但他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反倒感觉很轻松这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难道我生来就是这样冷血而无情的
第四集野外生存
更新时间201211420:34:24字数:5716
巴根剥皮的手法娴熟,很快,一整只剥了皮血淋淋的野羊呈现在梁关保面前,“我找水洗洗,你去捡点树枝树叶。”
巴根拎着羊往东南方向坡地走去,梁关保就去捡树枝,等他抱着一大捧残枝败叶回来时,发现野羊已经洗干净了,被放在了一个刚刚支起的架子上,他把手里的柴火放到旁边,却见巴根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两块灰色的石头在一团枯草上互相击打着,很快,火星溅起,枯草冒起了烟,巴根趴下身轻轻吹了几下,那团枯草就烧着了,巴根赶紧起身,抓过一把柴火放上去,火于是越来越旺了。
火上烤着的野羊开始冒油,梁关保一边加着柴火,一边看看正在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棒的巴根,问:“刚才那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巴根拿出一块石头给他,说:“这是火石,专门用来生火,这山里有的是。”
梁关保看那石头呈灰白色,纹理非常致密,断口处像河蚌壳,他心里对这个蒙古人的佩服又增了两分。
烤羊上的油滴在火上“吱吱”地响,诱人的香味让梁关保的辘辘饥肠叫得更欢了,巴根拿梁关保的匕首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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