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檩甩干手上的水哼笑一声:“怎么不可能?要不是没光亮我就用你手机录下来了。”
司檩说得太真实,乌弃云将信将疑,如遭雷劈。
也不完全是全信了司檩,主要是乌弃云还记得昨晚梦到了什么。
太真实了,荒凉,痛苦,孤寂……
他想着昨晚的梦,再配合着司檩说的话,那眼角滑一滴眼泪……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一直到汤圆来敲门,乌弃云都还有些狐疑。
司檩忍笑走了出去,留一点空间给这兄妹俩说话。
乌弃云自然不可能掉眼泪,但昨晚睡得确实不好,嘴里一直哼哼,眉头也蹙着很深,司檩信了他说过去十年都没睡好觉的话,给乌弃云顺了一个小时的背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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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峙听到脚步声,一回首就看见蹲在猫别墅旁的司檩:“檩哥。”
他抿了下唇:“一直没动静。”
昨晚司檩让荆峙放风的同时也让他看着马桶刷,一旦发现它病变立刻叫醒自己。
还好这边有乌弃云买房子时特地给马桶刷准备的迷你版别墅,关在里面就算病变也伤不到人。
马桶刷的四肢已经解开,但依旧软绵绵的摊在窝里,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腔,都要让人怀疑它已经挂了。
司檩越发信了之前的猜测。
动物应该不会受到感染,可能是脑颅构造不一样,也可能是神经排异无法被病毒掌控……
总而言之,一个人类感染后都未必能坚持这么久,但马桶刷却已经坚持了三十多小时。
他站起身对荆峙说:“你去睡,这里我来。”
荆峙把望远镜递给他,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檩哥,你和我哥……”
司檩捏捏眉心:“我和你哥是纯粹的搭档、朋友,没有一点不正当关系。”
荆峙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走之前说了句:“对不起。”
司檩有些无奈,不清楚荆峙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但他对感情不是一个有多迟钝的人,荆南桉也不是一个能藏得住感情的人,他要真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司檩不可能毫无所觉。
他蹙了下眉头,还是说,荆峙以为的那个人确实存在,只是不是他?
那些记忆都太久远了,司檩很难回想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来到天台上,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周围街道。
这栋别墅在小区的边围,离小区门口很近,站在四楼这里可以直接望见街道上又翻了一倍的丧尸身影。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会儿天色还没完全亮起,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棚上,空灵又寂静。
也该天晴了。
再这么下下去,大雨都能将这所城市淹没了。
这一天两夜的大雨不知冲走多少血腥,带走了多少人纯真美梦……
“想什么?”
乌弃云从阁楼里走出来,递给司檩一个大面包:“早饭。”
司檩不太讲究地咬了一口:“在想病毒爆发前那些极端天气。”
乌弃云站在他身侧以同样的角度望着天边:“是很极端,一周前隔壁市还出现了龙卷风。”
一个月前,一座不常下雨的城市下了半个月的雨,几十万人的家被水淹没无法再居住。
沙地城市也频频发生塌陷事故,大概半个月前有一座小区下沉了八栋楼,死了十七个人。
诸如此类的事在今年发生的极多,飞禽在不该动荡的季节里大规模迁徙,地面稳定的城市发生了几场地震……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灾难从不是无故发生。
只是这里面有多少自然的元素,又有多少人为的推进就很难说清。
还有灰塔……
一个研究医药的组织,却被上面归类为恐怖组织,危险度在S级以上。
他们那么早预知了末日到来,跟病毒不可能一点关联没有。
手里的面包动了动,司檩瞥了眼,是乌弃云就着他刚刚咬过的地方撕下了一片面包优雅地塞入口中。
司檩:“……我没刷牙。”
乌弃云眨眨眼:“我不嫌弃。”
“……”这一世他们相处越久,司檩就越觉得乌弃云跟自己记忆中那个风度翩翩、温润雅致的样子差异颇大。
不过这样很好,不论乌弃云是怎样的真实模样、真实身份,只要他活着……怎样都可以。
“汤圆怎么样?”
“跟我们一起走。”提及别人,乌弃云脸上放松的笑意就收敛很多,“她身手不错,不会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