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驾”
马车朝另一边的巷口驶去,车轮子压过,拉出两道长长的车辙
自从发现插满箭矢的屋内横竖无人的时候,黑衣人的首领喊了一声“撤退”。以此同时,屋外亮起了火光。
第二百三十二章花非花
“先、先生”
程子善望着灯火之下,脸色陡然变化的中年人,心头不好的感觉愈来愈盛。就在片刻之前,对方还是那般自信笃定的样子,侃侃而谈地说着一些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关乎生死,但在他那里也不过等闲的寻常之事。他说起来的时候,事情仿佛都在他的眼前,一幕幕按照他原本的设计朝前发展着。就像是按照说书人预先安排的本子
运筹帷幄的感觉,应该就是说得便是眼下的情形。
张先生平素几乎不出院门,他来到岩镇的时候是春末,那个时候是花刚刚凋谢的时节,而眼下已经是秋天了。这些日子里,他不曾去出过。外间人们朴素或是热闹的生活,简单或是复杂的交际,都同他没有关系。即便是程家人,他愿意打交道的也不多。很多的时候,他就只是在院子里摆弄着盆栽,读书或是喝茶。
程子善曾经甚至觉得,他想个隐者。但是待到一些事情发生之后,这样的想法就改变了。虽然是类似隐士的作风,但是内里而言,二者是绝不相同的。
张先生对于岩镇发生大小事情,却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有耳目散布在岩镇各处替他打探消息今日已经能确定这一点但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头脑。能够将所得的消息,建立起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在这样建立起来的联系里,他能够把握住人心,预测事情的发展,掌握着全盘的大局。
到了这一步,出不出门,其实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运筹帷幄
张先生平素笃定而自信的神情,并非拿腔作势,而是其来自有的。在这样对很多事情都能够胸有成竹的情况之下,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就已经不多了。而对于一些很可能会出问题的关键点,比如刘守义他就会特别小心,避免在这些事情上出现失误。
这也是他足不出户的原因。只要他隐藏在背后,作为一个旁观者,对刘守义保持着必要的距离,那么事情的发展就一直能在他的把握之中。
避免做事犯错误的最好方式,就是根本不去做那些事。
只是话虽如此,但是这些隐忍对于张先生而言,横竖也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他或许并不缺乏耐心,但是作为他这样的人,又怎能甘心一直被动的忍受
他之所以选择影藏,便是想做一个暗中的猎手,找准机会,对于他视作猎物的东西做到一击致命。
现在这样的机会出现了,他知道是刘守义设计了某个局,但是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出手。这个局在他看来并不完善,而他所等待的机会其实也不需要多完美,只要有一个漏洞出现,他的时机就来了。
将计就计,既然你刘守义想要玩,那么我奉陪就是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待到某一刻心中想起一些东西的时候,中年人的心陡然间就悬了起来。
怎么在之前就不曾考虑到呢
张先生将身子后仰,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因为头微微后仰的缘故,他的目光也不再朝着窗外,而是转而望着屋顶。灯火照耀在整个屋里,也照耀在屋顶上,但是总有一些暗处是找不到的。他便将目光投向屋顶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
程子善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不是都是他在安排么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无论对刘守义的局,还是将程家作为棋子他的言谈所给人感觉都是自信。即便对于手下的死,也没有特别的情绪。
但是为何突然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在程子善眼中,张先生原本的云淡风轻,转眼之间翻转成了凝重的色彩,连火光都微微有些迟滞。早就在程子善心头盘盘亘的危机感,直到这个时候后因为张先生陡然间变换的态度,开始朝顶峰攀升过去。
下一刻,他猛地抓紧椅子的扶手。
“你倒是说话”有些话自他口中吼出来,这个时候也无暇顾忌言语中某种不敬的态度:“你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你”
他的话并没有顺利地说完,因为那边张先生已经目光直直地朝他望过来。那种目光,让程子善的心头突突地跳了一下。同先前他所见到的黑衣人带着强烈侵犯性的狠戾目光不同,张先生的眼神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有的只是冷漠。
但是冷漠到了极处,就会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气氛变得压抑,有种令人窒息的气氛蔓延开来。而在此之前,程子善并没有想过仅仅通过目光,便可以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在张先生的目光注视下,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已经死去的人。
“这样同我说过话的人,有很多但是我想你一定猜得到他们的结局。”冷漠的话语自中年人的口中说出来,仿佛外间树梢枝头挂满的霜雪。
“先生”程子善将头低下去,一刻都不想再去面对那样的目光了。
“呵呵。”随后中年人缓和了脸色,沉默中开口说话,第一句居然是笑,但是虽然是在笑,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多么有趣的地方。
“我忽略了一些东西了”张先生收回目光,伸手在之间的额头稍稍揉了揉,随后的声音响起来,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刘守义今日的局,我是看透了的你听起来或许有些云里雾里,但是日后你如果能到得那一步,这样的事情接触多了,也不会觉得有多复杂。”
“说起来我应该领先了他一步。”张先生说着,重新在椅子上坐正,看来时间过去,有些情绪和思路他也已经梳理完毕:“原本这并没有错。”
“但是我忽略了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程子善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其实对于事情的全貌他还不能够看清楚,从张先生零碎的诉说里面,根本得不出有用的东西。
“确切的说,是忽略了一个人”张先生注视着有些跳跃的火光,用复杂的语气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令狐楚啊”
“他”程子善微微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某个锦衣卫百户的身影。
“令狐楚呵,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时间过去,虽然不知道张先生内里的心情是怎样,但是表面上看来,他已经平复过来。这个时候望着程子善,语气莫名地问了一句。
“见过几次”程子善回忆着说道,这个时候当然不知道对方问话的目的,但只是想一想,有些关于令狐楚的记忆就自心头浮现上来。毕竟太深刻了一些。
“最早的时候,是在钱家的晚宴上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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