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中却有着无比的坚毅,他一丝不苟的说道:“在下专程在此处等候祖家大公子祖昭。”
祖昭只觉得这小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甚是可逗,呵呵笑了笑之后,接着又问道:“是吗我便是祖昭,你等我有何事”
那孩童郑重其事的说道:“在下知道你便是祖昭,请受在下一拜。”他说罢,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向马背上的祖昭行了一个大礼。
祖昭与身后祖成、祖季、古丽娜尔、韩当等人皆吃了一惊,莫名其妙遇到一个小孩,还让小孩莫名其妙行了一个大礼,当真是莫名其妙的很。祖昭从马背上跳下来,大步上前,一把将那小孩扶了起来,说道:“小兄弟,你我素未谋面,何须如此大礼”
那孩童再次起身时,双眼已是通红,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他吸了吸鼻子,呜咽的说道:“在下前日才刚刚见过大公子,只不过当时大公子未曾见到在下罢了。”
祖昭眉宇紧缩,一脸惑然,问道:“前日刚见过你是”
那孩童极力收敛了一下情绪,正声回答道:“在下田豫,田宪乃在下大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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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从容而去
听到“田豫”两个字,祖昭止不住扬起了眉头,叹道:“原来你便是田豫”
田豫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祖昭是如何知晓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显得那么惊讶,相信大伯父在世时必然是与之提及过的。他再次吸了吸鼻子,控制住心头的伤感,鼓起底气说道:“我大伯父以死殉城本是大义之举,令人扼腕叹息,然则归咎其责,姓王的那厮是罪过祸首。大公子毅然就斩此贼,实为我大伯父报仇雪恨。此等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祖昭叹息道:“只可惜,是我来得太迟,也是我过于拖沓。若我在抵达县府后不忙着设伏,而是追问那王姓匹夫田功曹下落,或许还能赶得及”说到这里,就连他自己也有几分伤感。他在城东截住王县君一家人时,并不清楚田宪是被王县君下押在县府大院,否则及时赶到,必能救下田宪,只能说造化弄人。
田豫摇着说道:“这与大公子无关,岂不说一人事小,众人事大,当时换作是谁都应以大局为重;更何况在下听仵作说过,大伯父可能早在大公子抵达县府之前便已殉难,必然是看着王贼那厮装车而逃,义愤难平,故而才会选择以死明志。”
听完田豫的话,祖昭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同时也看出田豫年少聪慧的一面,不仅能通过仵作之言来进行推断,更是知道分清大局之势。他再次长叹一口气,拿出兄长的模样说道:“事已至此,只希望小兄弟不要有过多伤悲。田功曹义节为先,必然是我辈之榜样,希望田功曹在天之灵能得以安息。”
田豫忽然沉默起来,神色仍有伤感,然则更有一种犹豫。
等了一会儿之后,祖昭问道:“小兄弟,你若还有什么困难之处,大可告诉我,我祖昭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竭尽所能。”
田豫似是重新鼓起勇气,十分认真的说道:“世道不古,人心涣散,这天下必将大乱。大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在下愿追随大公子,真正干出一番男儿功业,如此也便对得起大伯父谆谆教诲。还请大公子允诺。”
祖昭顿时哭笑不得,诚实的说,他早就结交田豫的想法,哪怕对方年纪轻轻,但奠定这份联系和关系,日后必能有所用途。像田豫这样难得的历史名将,自然要有近水楼台的心思。然则着实未曾料到,他还没得及去结交田豫,这会儿田豫竟主动拦路相求,当真是有一种“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的感觉”。
略作沉思,他呵呵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正是启蒙学问的时候,现在你却私自一人来到城外见我,你家人可知道么”
田豫皱了皱眉,似是被祖昭的话点中心头之痛,他低声说道:“此番在下确实是私下出门,父母尚在忙着大伯父出殡之事不过,稍后只消修书一封,告之原委,相信家父家母理应会明白的。”
祖昭笑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尚未成年,家中之事理应由父母做主,切不可任性而为。我虽与你大伯父相熟,但也不能擅自替你做主。”
田豫有些不服气,正声说道:“大公子口口声声说在下年幼,然则大公子你也不比我大少。在下今年已足十三岁,再到六月便是十四岁。听闻大公子九岁便外出游学,师从大儒卢植。在下十三岁投奔大公子,也并不算不妥。大公子若真是做大事人,那就应该遇事果断,何必如此百般搪塞。”
祖昭怔了怔,却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也是有脾气的人。
不仅是他,就连身后不远处的祖成、祖季、韩当等人听了田豫的话,也都纷纷笑了起来,只觉得这小人还真是有意思。
祖昭自然是希望能笼络田豫,只是现在若就这样将其带在身边,必然会有诸多不便。最关键的还是田豫年纪确实尚幼,此次出行都没跟父母打招呼,弄不好外人还会以为是遭人绑架诱拐了。仔细寻思片刻,他用很认真的口吻说道:“小兄弟,你有外出闯荡一番事业的心是好的,这一点与我也很像。男儿就应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与你约定,只要你父母随时同意,你随时都可以来徐无祖家庄找我,如何”
田豫有些失望,他低垂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祖昭微微叹了一口气,探手拍了拍田豫的肩膀,他说道:“你也看得出来这世道不古,人心涣散,天下必然将会大乱。我甚至可以断言,不出两月,我幽州乃至天下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若真有雄图大志,这两个月便好生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你大可来徐无找我,你我共创一番伟业。”
他的语气至真至诚,俨然已经摆出推心置腹之态。
田豫不由生出感动,于是没有再任性下去,他郑重其事的点头应道:“好。大公子一言九鼎,在下便承了大公子的这番话。”
随后,祖昭又向随行子弟凑了一些银两,交给田豫转交给田宪家人。
尽管前日他亲自登门凭吊之际,也曾是赠予了一笔银两给田家,不过想必田家失了顶梁柱,不光现在需要用钱,以后同样是有所需要。起初田豫坚辞不受,但祖昭再三强调这笔钱是给田豫大伯而不是给田豫,因此田豫不应该擅自定夺,应转交到大伯父遗孀之手,由其遗孀来量情而定。田豫推诿不过,于是只能答应下来。
祖昭让祖季骑马载着田豫回令支,他则带队徐徐上路,祖季在送田豫进城后再快马折返与之会合。